秦王嬴政十六年，也就是公元前231年，嬴政正式打响了他统一中国的第一枪——灭韩。这一年，秦王嬴政首先派秦军攻灭了韩国。在河南南部的一个重要地方——南阳，南阳打得非常顺。把南阳拿下来以后，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230年，秦王嬴政派驻守在南阳的秦军向韩国的都城新政（就今天河南的新政）进兵。 这一仗打得更顺，韩国几乎没有组织起来有效的抵抗，最后一任韩国的国军叫韩安被俘虏。这样，韩国就成了秦始皇统一中国第一个被灭掉的国家，而且这个国灭得非常顺。史记记载秦王嬴政灭韩的总字数就几十个字，什么仗也没打，就把韩灭了。 这就有了一个问题：韩国毕竟是战国七雄之一，它能够存活到最后，应当说是有它的道理的。为什么在它最后灭亡的时候，表现得如此不堪一击，连一次有效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就打一仗都打不成，为什么？ 我感觉这里边的主要原因有三点： 第一，改革不力；   第二，环境恶劣；   第三，外交法制。 我们先说第一点：改革不力。战国后期和战国前期、中期以及春秋相比，有一个明显的不同，就是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战争中间死亡的人，尤其是一场战争中死亡的人，越来越多。因此，殲兵战争打到最后的时候，就叫做“大决战”。在这个时候，每一个国家都面临生死存亡的问题，所以很多国家都在变法。 我们讲过秦国的商鞅变法，韩国其实也有一个变法。从韩国建国一直到韩昭侯这个时期，经过了六代国君，韩国基本上没有什么作为，直到韩昭侯继位的时候才有所作为。韩昭侯和秦国的那位国君（几乎是同时代人）秦孝公，韩昭侯和秦孝公是同时代人。 秦孝公用商鞅变法是在公元前356年，韩昭侯用申布亥变法是在公元前355年。也就是说，秦孝公重用商鞅变法是在第一年，第二年韩昭侯就用申布亥变法，可以说商鞅变法和申布亥变法是一前一后，第一年到第二年。然而最后的结果差别却很大。 我们都知道，秦国的强大是从孝公变法开始的，韩国的兴盛也是从昭侯时期申布亥变法开始的。那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说它的改革不力呢？ 这篇文字的整理如下： 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很关键的人——申布亥。申布亥原来是个郑国人。他的国家被灭了以后，他就成了韩国人。其实他在韩国做了个很低级的官。他是怎么样被韩昭侯发现的呢？有一个意外的事件。 这个意外事件就是魏国攻打韩国。因为魏国在战国初年的时候，魏国是比较强大的国家。魏国攻打韩国，兵临城下，韩昭侯和大臣们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时，申布亥就出来说话了。他告诉韩昭侯，该怎么做。  他建议韩昭侯应当“知规”。规是一种春秋战国时期，逐后朝拜天子时拿的一种玉器。他说：“你拿着这个规去拜见魏王。”那么，魏王看到你用这么隆重的礼节来拜访他，他就会把这次战争取消。他说：“我们这样做，并不是我们愿意去生，而是好杯而误尊。我们讨厌尊重，”其实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求生存。 韩昭侯听了申布亥的意见，亲自执规拜见魏王。魏王果然非常高兴，这样韩国就免了一次刀兵之灾。这件事情上也让韩昭侯发现申布亥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这是申布亥的起家，受到了韩昭侯的重视，但还没有得到信任。 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情就是魏国不打韩国了，而是去攻打赵国，并且把赵国的都城邯郸给包围了。赵国向东方的齐国和韩国求救。韩昭侯当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救赵。如果救赵的话，肯定会得罪魏国，这个责任该如何承担呢？于是他就问申布亥。 其实申布亥这时候刚刚受到韩昭侯的信任，他担心自己万一说错了话，会危及自己的地位和赵侯对自己的信任。他该怎么办呢？ 申布亥很精明，他告诉赵侯：“这个事关系重大，你容我回去考虑一下，我再来回答你。”下去以后，申布亥就找了两个平时非常喜欢提意见的大臣。这两位大臣中，有的人爱说话，有的人不爱说话。申布亥特意找了两个特别爱提意见的大臣，与他们说：“臣子为臣者应当遇到事情向国君提出建议，这个建议至于是不是被采纳都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拿出办法来。” 这两个人听了申布亥这么一说，便都去向韩昭侯提意见了。至于他们提的意见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申布亥就一直在观察这两个人提的意见以后…… 韩昭侯的反应 韩昭侯会做什么样的反应？结果意见提出来以后，韩昭侯什么反应？申布亥看在心里，他心里就有数了。所以然后他明白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韩昭侯的心思了。在他明白了韩昭侯的心思以后，他向韩昭侯建议，应该联合齐国讨伐魏国。 要这样做，这个话一说出来，王大跃之，韩昭侯非常高兴。因为这个时候申布亥已经摸透他的心思了。他先让那两个人投石问路，然后他摸透心思提了个建议。然后齐国给韩国就联手要救赵，但救赵怎么救？这个仗打得非常巧，这个仗在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是一场经典性的战役。 这个仗怎么打？齐国给韩国的军队并没有直接去解邯郸之围，而是包围了魏国的都城大梁。然后这样魏国就不得不从邯郸撤兵，来解他的都城之围。这就叫“围魏救赵”。申布亥给韩昭侯的建议，给齐国联合起来打了一场“围魏救赵”之仗，非常有名、经典。 这一次以后，韩昭侯就对申布亥十分信任。所以在韩昭侯八年，也就是公元前355年，任命申布亥为相国，就任命他为相国，同时让他实施变法。 当然，这件事我们可以分析一下。申布亥得到韩昭侯信任的，实际上就是这一次围魏救赵之战。但这个事情我们可以看得出，其实申布亥用的是一个手段，使用了一种权术。他先找两个人提意见，然后他观察，等那个意见提完，得到反馈了，他心里有数了，最后提出他的建议，连旗发威。 所以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出来，申布亥变法的核心是“术”。这个术就是权术，也就是君主驾驭臣子的一种方法。先行法家，最后是讲“法术式”。申布亥所重视的其实就是这个术。 在申布亥的主持之下，据史书记载，叫“内修正教，外应诸侯”，十五年忠臣子之身，国治兵强，无倾韩者。也就是说，申布亥担任相国这十五年，没有一个诸侯敢攻打韩国。因此，昭侯时期应当是韩国的一个顶峰期。 申布亥是战国时期韩国著名的思想家，受到韩昭王重用后，被任为相。在他担任相国的十五年时间里，是韩国历史上发展最为强盛的时期。即使如此，韩国为什么依然没有逃脱被灭亡的厄运？申布亥在韩国期间到底做了什么呢？ 那么，申布亥的改革主要是什么呢？他的改革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呢？我们现在通过几件事来谈一谈。 第一件事是和苗事件。和苗事件是韩昭侯派了一个使者出去视察。这个使者回来时，韩昭侯就问他：“你看到什么了吗？”他回答说：“我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昭侯说：“没有看到特别的，你就讲讲你的见闻。”这个使者说：“我就看见国都的南门外边有小牛犊儿吃庄稼的苗。”韩昭侯说：“好，到此为止。我问你的事，你绝对不能向外说。” 然后，韩昭侯下了一个命令，说在庄稼生长期间，不允许任何牲口到田里去吃庄稼。下了一道令后，大臣们都感到不以为然。过了不久，韩昭侯下了第二个命令，说如果发现牲口、牲畜到田里去吃和苗了，要上报。如果谁报的不实要重罚。这样一来，大臣们就把一些事情报上来了。 在报了这件事情以后，韩昭侯看了一下，没有使者所说的国都南门外有牲口吃庄稼苗的事。因此，韩昭侯便说：“魏晋也。”他说：“你们报告的事不全面，还有遗漏。”大臣们听说后，心里没有底，于是又去查。果然发现国都南门外的这件事没有报告。 所以大臣们以为，立以为昭侯明察。大家都认为韩昭侯明察秋毫，因此再也不敢对昭侯的命令懈怠了。这是一件事。通过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出，韩昭侯从申不亥那里学到了什么。他学到了一个术。他首先了解国都城门外有牲口吃庄稼，然后他下令禁止，禁完后又下令检查。查了以后发现有遗漏，他说：“没有，你们汇报的不全。”再查，果然找出了问题。这让大家认为昭侯明察，官员们都觉得韩昭侯太了不起了，什么事都知道，不敢隐瞞了。 从好处来说，韩国的行政效率提高了，韩昭侯再下令，谁也不敢懈怠了。但是可以看出，这种改革他强调的是君王对官吏、对大臣的一种掌控，不是根本。因此，对于富国强兵来说，这种改革并没有抓到根本上去。 这是一件事。第二个事件就是浴缸事件。有一次，韩昭侯去洗澡，发现他的浴缸里有瓦粒，当然就非常生气。他觉得这是大臣办事不力，起码是主管他洗澡的大臣做事不力。但是，后来他仔细一想，主管国军洗澡的官吏该负多大的责任呢？ 他再混也不至于在国军洗澡的浴缸里头放着砖头瓦块，不至于混到这个程度。失职也不至于失职到如此。他就估计可能有人是栽赃，陷害主管他洗澡的官。这个主管洗澡的官当时叫尚，就主管他国军洗澡的事。 但韩昭侯并没有说把这个澡洗完了，洗完以后他就跟他身边的人说了。他说：“我觉得现在主管我洗澡这个官员不称职，你们能不能够再给我推荐一个称职的人？”他周围的人就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推荐这个人一来一见韩昭侯，韩昭侯见他的第一句话就问：“你为什么在我的浴缸里放着砖头瓦块？”这个大臣可吓坏了，他以为韩昭侯什么都知道了，赶快招供。为什么呢？他说了两句话：“尚欲免则臣得殆举，事易治利康复。”他说主管洗澡这个官，他要是罢免了，我就是要接替他的人，所以我在你那个洗澡的浴缸里放了砖头瓦块。 这是第二个事件，浴缸事件。大家从这个事件可以看得出来，韩昭侯不能说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是有人陷害，但是他所做的这些事情，主要是在怎么样驾驭陈寮官吏上下功夫。他没有在最根本的富国、强兵这两个方面下功夫。 反过来我们从韩昭侯的作为也可以看出来，韩昭侯其实从申布亥那里学到的主要是术，而不是法。孝公变法重要的是法，秦孝公变法他强调要富农、要强兵，而申布亥的变法重的是术。因此，这两个变法由于两个主持变法人的思想不同，所以他们变法的效果和措施差别很大。 在韩国的后期，这就是我们讲了他改革不力的第一个原因。其实韩国并不是没有人，韩国倒是确实没有出现多少著名的军事家。从他立国到亡国，我们几乎不知道韩国有什么军事家，那比人家赵国差多了。 赵国一提到连铺，那是非常有名的能打的人。提到秦国，大家知道有白起、有王翦，非常能打的。你说韩国有什么能征善战的，没有。 但是韩国了不起的是出了两个思想家。昭侯时期有一个申布亥，这个思想家重术；再一个就是韩国在即将亡国时期又出现一个思想家叫韩非。我们前面讲过韩非，可惜韩非生活的时代太晚了，已经是韩国灭亡的前期了。 第一，他不受重用；第二，也没有舞台了。时间和空间都没有了，所以韩非生活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晚了。因此，每一次我读史读到这里，我都要觉得申布亥给韩非这两个人颠个个儿。如果在韩昭侯时期不是申布亥，而是韩非的话，那么韩国可能早就强大起来了。可是，韩非生活的时代太晚了，这个时候韩国的弱势叫极重难反，难以改变。 因此，韩国有两个重要的思想家，但最终还是亡国了。 第一点，改革不力。从前面王立群老师的讲解中，我们可以看出，申布亥改革的重点是“术”。术讲的是国君如何控制大臣，使君主驾驭大臣的手法，但这对于富国强兵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此，韩昭王死后，韩国很快就衰落了。但仅仅这几个因素就能够使韩国灭亡吗？韩国之亡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第二点，环境恶劣。韩国的生存环境是个非常恶劣的生存环境。从立国开始，韩国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呢？韩国的西边是强大的秦国，南边是强大的楚国，北边是强大的赵国，东边是魏国和强大的齐国。也就是说，它周围全是强国，没有一个发展空间，挤在几大国中间。你向哪边去都得跟人家拼，非常难。这个生存空间很重要。 因此，从昭襄王开始，秦国就定了一条规则，叫“远交近攻”。也就是说，你首先要打的就是韩国。李斯主张首先灭的也是韩国。我们来看，韩国是怎样被秦一点一点削弱的。秦削弱韩国是从公元前294年开始，到了公元前293年，秦国有一个大将，这是战国时期四个著名将领之一。秦国有两个著名将领，第一个就是白起。白起非常能打，杀人极多。秦国灭整个天下，杀了一百多万，一百二十多万人。白起一个人就杀了九十多万，你可见白起这个人多能干。所以，白起有一个绰号叫“仁屠”，屠夫的屠，他不是杀猪的，而是杀人的。 这个人在义阙，也就是在洛阳的东南，给韩魏两国军队的联军打了一仗，一下子杀了韩魏联军二十四万。这是公元前293年。到了公元前290年的时候，韩国被迫把二百多里的土地全部割给秦国。到了公元前263年，白起干脆把韩国太行山以南的地方也给占了。再往后，到了公元前262年…… 秦军又占了野王，就是今天河南的沁阳。这是个咽喉地带。韩国这个土地很怪，韩国这个国家的领土有一部分是在山西南部，有一部分是在河南，另外河北还挂了个角。这就是韩国的土地。 野王这个地方是个什么位置呢？野王是韩国山西的国土，与河南的国土连接了一个咽喉。把野王这个地方一占，韩国山西这一块的国土和河南的都城新政完全失去联系。这是一个郡，有十七座城。韩国没有办法，一被割断以后，整个山西这一块一个郡只好献给秦国，领土面积更小了。 所以秦国是从公元前294年开始打击韩国，只用了40年，从294年打到公元前254年。经过40年的连续打击，史书记载，韩国入朝，韩国的国军去朝拜秦国的国军，成了秦国的附属国。…

因为在晋国发展到后期的时候，他的四个大姓之中，智氏是最强的一支，比韩、赵、魏三家都强。而且智氏又是灭掉六卿之中另外两家的一个主要力量。所以智氏的这个卿族的宗主，就是智伯。 智伯的野心膨胀得比较厉害，因为他力量最强，而剩余的韩、赵、魏三家的力量都不如他。所以他首先提出来向韩氏卿族的宗主——安康子要地。因为这个时期的土地是非常重要的，土地是人口财富的一种体现。如果土地失去了以后，你可能从贵族降为平民了。 当智伯向韩康子要地的时候，韩康子开始并不愿意给地，因为给地意味着自己的势力会大大的削减。然而，他又知道智伯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如果不给他地，他可能像灭掉另外两家一样，把你给灭掉。但是如果给了地，第一次会要第二次，那你能这样无休止地给吗？ 所以智伯向韩康子要地，导致韩康子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韩康子的最后决定是不给。然而，韩康子有一个家臣，我们知道周代是一个宗法制社会，最高的国君是天子，诸侯称为侯或者是公，而清和大夫手中的大臣被称为家臣。因为清和大夫就称之为家，所以韩康子手下有一个家臣叫段规，这个人非常了不起。 他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劝他的主人说：“你不能不给。如果你不给智伯土地的话，智伯肯定要对韩氏动粗，就是对你动武。如果动武的话，以我们韩氏清族的势力对付智氏的话，我们绝对是打不过的。所以我们可能就会像另外两家一样，被智伯给灭掉。” 段规的意见是不能不给。他说：“你给有什么好处？第一，你免除了智伯对你的军事打击；第二，智伯从我们韩家要了地，他绝不会休止的。因为他得到好处以后，还会向魏氏、赵氏再去要地。那么这两家给不给呢？不好讲。如果都给了，咱们什么也不说了。如果这两家不给，那么智伯肯定要和这两家打起来，他打起来，咱们坐山观虎斗，就避开这场打击。” 所以段规就劝他的主人要给。最后，韩康子想了想，觉得段规说得很有道理，决定给。而且给了一个很大的一个县。就是万户之县。当然，智伯就很高兴了。他向韩氏要地，一下子要了一个万户之县，非常高兴。 所以智伯尝到这个甜头以后，没有休止，他还要继续要。我们都知道，中国有一句俗话：“吃柿子专捡软的捏。”因为软的熟了，韩、赵、魏三家最弱的是韩，所以先捏韩氏。韩氏给了。第二个软的应当是魏氏，然后就像魏氏的老大魏宣子也要地。 魏宣子也知道，给地不是一个好事。这等于从自己身上革肉喂狼，革地就等于是革自己身上的肉。而你给的这个人又是一条狼。这狼吃完这一块，下一块要不要很难讲的。 所以，韩宣子最初的决定也是不给。但是魏氏家族也有一个家臣，就像韩氏家族的家臣一样。魏氏家族的家臣叫赵佳，赵佳这个人也很精明，在政治上很成熟。赵佳说：“不能不给，为什么？你看，找人家老韩家要，老韩家给了，而且给了一个万户，这么一个大的县。 现在找咱们要，我们不给，结果是什么？那这是肯定要对我们开战。我们魏氏亲族能打得过人家吗？肯定是打不过。打不过以后，到那个时候你还得给。那样的话，打了败仗再给，不如先给。这是其一。 再一个，他找韩家要了，找咱们魏家要了，咱们两家都给了。他下面肯定还会找老赵家要。赵氏给不给？赵氏是韩、赵、魏三家最强的。他要不给，他们两家就一拼，我们就躲过去这一场灾难。” 这一说，那魏氏最后决定也给了。这样，智伯就从韩氏亲族和魏氏亲族各要了一块很大的县。这个时候，智伯已经有点飘飘然了，因为他要得很顺利，没有打仗，张口一要，人家就给了，非常高兴，胃口也越来越大了。 他就把他的目光盯住了谁？盯住了赵氏亲族。赵氏亲族在韩、赵、魏三家是最强的，虽然比不过智氏，但是力量并不比智氏弱多少。赵氏宗族的族长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就有了心理准备。 智伯这次找赵氏要地，比找韩氏给魏氏更苛刻。韩氏魏氏是要地，要哪块地他没有讲；找赵氏要地，那是指定的，我指你哪儿，你得给我哪儿，所以这个条件就更苛刻了。 然而，赵国的赵氏宗族的宗主是赵相子，赵相子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也是一个很勇敢、很有魄力的人，他不愿意给。而且立即决定不给，断然拒绝。而且赵相子知道，他一旦拒绝以后，智博肯定要对他动武。所以他立即做备战的准备。 而智博遭到赵氏的拒绝以后，立刻就把韩康子和魏宣子，也就是韩氏给魏氏两家宗族的宗主，请到自己家来商议，要三家联手攻打赵氏。智博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愈发暴露了自己贪婪和自大的本性，强行向韩氏倾族和魏氏倾族要地；得逞后他更加肆无忌惮，把目标对准了赵氏。没想到智氏在这一次，却碰了一鼻子灰。 而对于赵氏来讲，拒绝智博就意味着挑起战事。以赵氏一族之力，能够对付势力强大的智氏吗？赵氏拒绝给帝，难道他背后有什么良策吗？赵湘子就找他手下的一个家臣，这个家臣叫张孟谭，这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张孟谭给赵湘子商议，赵湘子问他，我们应当以哪一个地方作为我们和智博对抗的根据地。张孟谭就告诉他：晋阳。 晋阳这个地方就是今天山西的太原，最适合我们赵氏在那长期坚守。这样一来，赵湘子就同意了这个意见，迅速派兵回到晋阳，然后赵湘子带领他们全族的人退到晋阳去。退到以后，赵湘子就检查了一下，晋阳的城墙非常坚固，晋阳城内的粮草储备非常充足。但是到那看过以后，城墙也坚固，粮草也充足，缺的是什么？缺的是作战的弓箭，主要是缺箭。 弓不缺，因为弓可以一直射，缺的是箭。首先是没有箭杆，其次是没有箭头，所以没办法制造那么多箭。然后赵湘子就找张鹏谭，张鹏谭说，当年建晋阳城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个准备，晋阳城那个宫殿的墙不像我们今天的墙是砌起来的。 他说，那个晋阳城宫殿的墙就是用荆棘给芦苇砌起来的，那一根荆棘芦苇都有一丈多高，一丈多长，可以做箭杆来用。赵湘子派人拿过来一看，果然不错，这些作为攻墙的荆棘芦苇全部可以用来做箭杆。但那还没有箭头，你光有箭杆没有箭头怎么办？ 张鹏谭说，也不要发愁，庄当年在晋阳造宫殿的时候，宫殿有一根一根的柱子，那个柱子下面有一块石头支撑住柱子。他说，晋阳宫殿的柱子下面……不是石头做成的，是用铜浇筑成的柱杵，是用金属用铜浇筑成的。你现在把它一个一个的打铜堆，把它拿出来，融化一下就可以制造箭头。这样一来，箭杆箭头的问题都解决了，赵湘子守城的决心也就更大了。 然后智伯就领着韩世、魏世两家，三家共同围攻晋阳。打了三个月，打不下来。智伯就派了三家的军队，把晋阳给围住。围住以后，智伯就巡视晋阳城。他发现晋阳城外有一条河，当时叫晋水，晋水就是今天山西的粉河，绕过晋阳城的。因此，智伯就想了一个办法。 他说：“我把晋水拦一顺着河道，砌一个坝，把它截住，让水不能够往下流；然后再开一个渠，把水引着，让它灌到晋阳城里边，可以水淹晋阳。”智伯就用这个办法，拦河、筑坝、挖沟、修渠，把滔滔的晋水引向晋阳城。结果可以说水漫晋阳。 史书记载了，说大水涨到多高，离晋阳城的城墙只剩了三板。这个三板是个什么意思呢？古代人修那个城墙不是像春秋时期，他不是用砖制的，而是用夯土夯出来的。怎么夯土呢？他是用两块板夹住，两块板夹住以后，中间填土，填到一定的厚度，把它夯实，再填，然后这一层板修成了，最后再往上加高一层。大水漫过城墙的顶部，只剩了三个板的位置了。水势非常大，就这样把整个晋阳给水淹了。 水淹以后，智伯心里非常高兴。他就坐着车，替他赶车的是魏氏宗族的宗主魏桓子，替他做警卫的是韩氏宗族的宗子，就是韩康子。两个男人，一个担任警卫，一个担任驾车的，带着智伯去巡视。智伯看过以后，得意忘形说了一番话：“我今天才知道，大水可以灭亡一个国家。而且我今天知道，粉水，我不但今天可以看到晋水淹没了晋阳，我还知道粉水可以淹没安邑，降水可以淹没平阳。” 这安邑跟平阳都不是一般的城市，安邑是魏国的都城，平阳是韩国的都城。你想想智伯这句话的意思，智伯眼看着赵国被水淹了，他就觉得，韩国、魏国都城外面都有水，我照样可以引水，把你们两个国家的国土给淹了。这话一说出口，智伯只能说是得意忘形了，但这话说出来以后，后果不堪设想。可叫韩世老大给魏世老大。两个人心里都一哆嗦，就知道智伯没有怀好意。然后，两个人你用胳膊肘倒了我一下，我用脚踹了你一下。两个人心里都开始提防了。 前面讲到，皇望自大的智伯果然有跋扈的资本。被大水围困了三年的赵氏，已经面临被灭的危险。然而，得意忘形的智伯在这个时候却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他的一番大话，让韩世和魏世想到了自己以后的命运。如果智伯得逞，那么赵氏今天的下场将是韩世和魏世的明天。那么，韩世和魏世接下来会做什么呢？赵氏一族将如何解围呢？ 结果，这个大水灌这个晋阳城整整又淹了三年。城中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个人已经住在树上了，房子不能住了，城中都是水了，住在树上了。而且，做饭呢？这个锅也不能做饭，锅要吊起来才能做饭。赵湘子这个时候已经很难坚持了。 所以，赵湘子在最困难的时候，又找他的家臣张文谭来商议怎么办。张文谭告诉他说：“这样办，你让我出城，我去见一见韩世和魏世，是两个家族的老大，我去见见他们。”于是，赵湘子就同意了。他出来就见了韩世和魏世两家，他们两家的宗主。见他们老大，他就说：“赵国肯定要灭亡了，大水淹了三年了，肯定要灭亡了。但是赵国一旦灭亡以后，我估计你们韩国和魏国就要步我们赵国的后尘，也要被灭亡了。” 这话就一下击中了韩魏两家宗主的软肋，说明他们肯定要步到后尘。智伯不会罢休的，灭了赵国，管回来就要灭你们两国。这两家的宗主说：“我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们害怕。我们商定好的计划还没有执行，就被智伯知道了，那我们就全完了。” 张文谭说：“这不要紧，今天就我们三个商议，是出你们两个之嘴，入我一人之耳。就是出你们之嘴，入我这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你们放心。”于是，三家商议好。就在这个时候，韩氏和魏氏商议好，要和赵氏联手，不能让赵氏灭了。如果赵国灭了以后，韩国和魏国也就会跟着灭亡。这就叫唇亡齿寒，兔死虎悲。这样一来，韩氏和魏氏就决定联手来共同对付智伯。 张文谭回去就把这个事情告诉给赵湘子。赵湘子一听，当然很高兴了。但是这个商议好的事情还没有执行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岔子。这个小岔子在什么呢？就是张孟谭又到了。 因为两军交战，张孟谭作为一个使者，作为赵氏的使者，来到了智博的大营中。在大营的门口，碰见了谁呢？碰见了智氏家族的一个大夫，叫智果。 智果看见张孟谭以后，立即进去告诉智博，说韩魏两家马上就会叛变咱们。为什么呢？他说：“我在军营门口碰见了赵氏的家臣，张孟谭这个人趾高气扬，看他那个劲儿，已经是韩赵魏三家商量好要联手了。” 智博不信。这是智果第一次劝谏。智果再出营门，又碰见了韩魏两家的老大，就是他们这两个宗族的宗主。碰见他们两个以后，智果也发现他们两个的脸色不对。他又拐回来劝智博，赶快杀他们两个，因为他发现韩氏跟魏氏的族长，就是他们这个宗族的宗主，脸色不对。 智博还是不信。智博说：“我们已经打了三年，马上城破了，我们要三分赵国了，他们怎么会背叛我们？不可能啊！” 智果说：“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请你办一件事。这叫什么呢？如果你不能够杀他们的话，那你就想办法亲近他们。” 智果继续说，韩氏跟魏氏各有一个家臣，就是我们前面讲过的，韩氏的家臣段规，魏氏的家臣赵家。这两个人在这两个家族中间说话极有分量，他们能改变家族的族长的意见。所以你现在就把他们两个找过来，给他们说好，只要把赵国灭亡以后，给他们两个家臣一个人封一个万户的大县，这两个人就不会动摇了，便会帮着我们治事。 智博还是不信。听了就很恼火，他说道：“本来把赵国灭了，我们打了三年，好不容易三年打下来，还是三家平分，我们只能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中间还要拿出两个县给这两个家臣，那我们得的不太少了吗？打了三年划不着！” 智博不听，心中暗想治国肯定要完了。出了营门以后，他立即跑到晋国的太史那里，要求改姓：“我不再姓治了，我改姓扶。我不能姓治了。如果我姓治的话，将来治国已打败，整个治是被灭族，我也会被灭掉。”我现在改姓扶的话，将来灭族的时候，灭不到我们这一帧上了。马上改了姓。这个消息立即被赵氏的家臣张文谭发现了。张文谭就说：“我碰见治国了，治国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而且治国见了他们的宗族以后，立即改了姓。”说明治国已经预料到我们韩赵为三家联手了，赶快进攻。再不进攻，这个计划就败露了。 所以，赵湘子就立即派张文谭再次出城，和韩魏两家约好当天夜晚就动手。这天夜晚，治伯睡觉了，然后韩魏两家就悄悄地派人上了大堤，把治伯看守大堤的士兵全杀了。杀过以后，就让进水改道，不去淹晋阳城，让大水直接冲着治伯的大营冲过去了。治伯正在睡觉，滔滔的进水汹涌而来，整个军营乱作一团。 这个时候，韩魏两国的军队是从左右两翼杀上来的，赵湘子就打开晋阳城，带领他的军队也冲出了。韩赵为三家把水淹的治伯的军队全给杀死了，治伯也被活捉了，然后被赵湘子杀了。这就是韩赵为三家灭了治事。这一年是公元前453年，所以这一年在中国历史上是个非常重要的一年。晋国的大权落到了韩赵魏三个大族的手里边，就是韩赵为三家灭了治事。 二十年以后，当晋幽公继位的时候，晋幽公因为害怕韩赵为三家，竟然出现晋国的国君去朝拜韩赵为三家的宗主，国君去朝拜大夫了，而不是大夫朝拜国君了。 五十年以后，也就是公元前403年，这一年韩赵为三家被周天子正式封为诸侯。所以公元前403年是大家公认的战国的开始。史记中间把它作为一个重要的纪念，司马光的《自治通鉴》写中国历史就从这一年，也就是公元前403年开始写战国史。所以这一年韩赵为三家灭了治国在晋国来说是个大事情，晋国就这么一下子分成三国了。 前面讲到韩赵为三家灭了治世以后，晋国的政权就由这三卿来掌管，晋国国君已经名存实亡了。到公元前403年，韩赵为三家迫使当时也早已名存实亡的周天子周威烈王，赐韩赵为三家为诸侯，也就是正式册封韩赵为为独立诸侯国。这时晋国正式一分为三，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三家分金。从此以后，晋国国号被废。晋国历史终结。晋国彻底灭亡，历史被改写了。有学者认为，晋国曾是多么的强大，它有着辉煌的历史和过去，曾是春秋时期最为强大的诸侯国之一。如果晋国不灭亡，统一天下的很可能是它。但历史是不能假设的。晋国已经分成了韩、赵为三国。 而当人们再去审视韩、赵为三国时，又想起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治国。以它的实力，完全有可能吞并其他三家，但历史没有选择它。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因大致上有这么三点： 第一，治伯狂妄自大。这一点太突出了，治伯这个人太狂妄自大，狂妄自大的原因是他本身强大。而且治伯的狂妄自大是一以贯之的。曾经有一次，治伯和韩、魏两家宗族的宗主在一块儿喝酒。在酒宴上，他羞辱了韩氏家族的族长韩康子，而且羞辱了韩氏家族的家臣段规。这一次宴会中，羞辱了人家宗族的宗主和重要的家臣，结果治国就劝他，劝他提防韩、赵、魏联手。治国看到这个情况，曾经提醒他，说你要为今天做的事付出代价。 结果治伯说了几句在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话。他怎么讲呢？他说：“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他说罚难这件事情只能由我来做，如果我不罚难，谁敢罚难。这说明治伯很狂妄。 下面还有一个问题，治伯为什么狂妄自大呢？第一，当然是因为他实力最强。谁的实力最强，谁会最狂妄。这当然是一点原因。 第二，他不相信韩、魏会背叛他。治国两次提醒他，他都不采纳，因为他不相信。为什么不相信呢？因为韩、魏两国一向非常听话。这叫什么？这叫历史。从历史上看，韩、魏一直是很听话的，不会不听话。 再一点是什么呢？赵国马上要被攻破了，赵国一旦攻破，韩、魏可以分得赵国三分之一的土地。这叫什么呢？这叫利益。从历史上看，韩、魏一直忠心耿耿，从利益上看，韩、魏两国马上可以得到利益，所以他不相信韩、魏两家会背叛他。 第二个原因是韩、魏制斗德法。韩、魏两家和治史的周旋非常有章法，因为韩家也好，魏家也好，这两国的力量都不如治史。所以，这两国都采取服从和忍让的策略：你要地吗？我给你地；你要打赵国吗？我跟着你一块打。采用的办法是服从和忍让。但是，这个服从和忍让只是一个表象。他没有想到，这两家会临阵倒戈，反戈一击，置他于死地。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治国的灭亡也就不可避免了。这是第二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赵相子智勇双全。在这个回合的斗争中，赵国的表现最值得嘉奖。赵国第一个是坚持了三年。如果没有这三年的支持，赵国一开始就被打垮了，就不可能韩赵为三家联手了。这三年打得很苦，但是贡献很大。如果没有赵相子的三年抗战，就没有韩赵为三家的联合灭智，也就不可能出现三家分歧。…

作为秦国来说，它最终统一天下，应当是两个因素的合力。一个方面是秦国的崛起和强大，另一个方面是六国的衰落到灭亡。这才形成最终统一天下的局面。 而在六国之中，在秦王嬴政向东消灭诸侯国统一天下的时候，其实和秦国关系最密切的是晋国。我们曾经讲过穆公东阔，秦穆公曾经是秦代历史上一代名主。他一生致力于东阔，但是最后是抱恨而终，没有完成。 秦穆公为什么没有完成统一天下的任务呢？是因为秦国的东边有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冀国，晋国成了阻挡秦国进入中原的第一道防线。如果秦国不能越过这道防线，不要说灭天下诸侯了，连兵出函谷关都不可能成功。所以晋国和秦国的关系特别密切。 但是晋国给秦国倒不是两个对等的国家。我说这个对等，就是指他们的出身而已。晋国的开国之君是周成王的弟弟。大家都知道武王灭殇，然后让他的儿子成王继位，成王的弟弟封到这个地方。后来发展起来就是晋国，所以晋国可以说是根正苗红的正宗王室。当晋国诞生的时候，秦国还不存在。 秦国是后来在西周灭亡的时候，因为帮助周幽王被封了一个诸侯。所以和晋国相比，它是一个爆发户，它不是一个原来就有的诸侯国。但是历史非常奇特的是，在秦国历史上，秦国的强大最重要的是秦孝公时期的殇阳变法。孝公的殇阳变法以后，秦国迅速崛起，所以秦国的崛起应当是从孝公真正开始崛起的。 而在秦孝公继位前42年，历史上竟然发生了一件事情：阻挡秦国进入函谷关以东的强大的晋国一分为三了，变成了韩赵魏三国。也就是说，晋国首先一分为三，变成韩赵魏三个小国。然后42年之后，秦孝公继位开始变法。换句话说，晋国这一个超级大国消失了，秦国这一个超级大国诞生了。 对秦国来讲，晋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国家。如果晋国不一分为三，秦国能统一天下吗？秦国收拾韩赵魏三个小国，花了200多年的时间才把韩赵魏三国灭掉。如果韩赵魏合起来是一个强大统一的晋国，那能使秦国统一天下吗？那能使秦始皇统一天下吗？ 所以，在我们解读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候，……必须要回答的一个课题，就是晋国为什么一分为三呢？秦国为什么没有一分为三，甚至一分为四？如果秦国也分，晋国也分，大家都是越分越小，谁还能统一中国？所以，晋国的分裂是我们解读秦始皇统一中国必须要了解的一个话题。 晋国在周王朝时期曾经是一个很强大的诸侯国。晋国的开国之君是周成王的弟弟，是周王朝的王室宗亲。晋国的封地在今天的山西一带，地处焚河平原，土地肥沃，农业发达。那么这样一个国家，为什么会在秦国崛起的过程中，它反而走向了衰落，最终一分为三呢？ 晋国之所以一分为三，最重要的原因是晋国的公族。所谓公族，就是指国君的亲属。晋国的公族被大量的屠杀了，晋国的公族没有了。因此，在历史上有一个很有名的说法，叫晋夷公族，就是指晋国的国君的亲属了，不再存在了。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现象，也是这个时期一个很突出的现象。这个现象要追溯起来，应当从晋夷公开始说起。 晋夷公的曾祖父是晋穆侯的小儿子。晋穆侯有一个长子和一个幼子，长子后来继承王位，就是晋国的国君。他的小儿子就是晋夷公的曾祖父，后来被封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古地名叫曲沃，现在大致相当于山西省的闻喜县。封到曲沃以后，这是晋国国君的小儿子封去的。 按照周代的宗法制的规定，在一个宗族内部，只有嫡长子是大家长，所以称之为大宗，其他的儿子都称之为小宗。因此，晋夷公的曾祖父被封到曲沃这一支，实际上是个小宗。然而，曲沃这个地方自然条件非常好，非常适合农业发展，所以曲沃这一支的小宗很快发展起来了。 由于它农业生产好、地理环境好、产量高，农业发展使得它的力量强大了，它就想夺大宗的军位。经过晋夷公的曾祖父、祖父、父亲三代人的努力，花了差不多将近70年的时间，把晋国国君的大宗给杀了，夺了晋国的国君的位置。小宗灭了大宗。 这几十年之间，这个过程其实走得并不顺利，因为小宗去夺取大宗的君主职位，这是违反宗法制的。朱天子两次出兵，晋国的宗族势力也反对。但是最后，因为屈臥这一支力量太强大了，无法压制住他们。而且最后，他做得很巧妙。他最后当晋献公的父亲杀死晋国的国君以后，送了一大批宝器给当时的朱天子。这叫向天子行贿，行贿行到天子的头上来，结果朱天子都笑纳了。这还不算，朱天子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因为许多诸侯国之内都出现了小宗夺取大宗、异姓夺取国君位置的现象。所以朱天子也管不了了。这样的话，就默认晋献公的曾祖父做了国君。 晋献公继位以后，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他虽然是小宗发展起来做了晋国的国君，但是大宗那一支还有很多儿子存在。你把人家的爹杀了，给人家的国君的位置夺了，但是人家的爹死了，儿子还在，还有一大帮儿子。这些儿子都叫做公卒，晋国国君的亲属公卒。这些人的存在威胁到晋献公的君位。 所以献公八年，晋献公就下令屠杀，把大批的晋国的公子给杀掉了。杀的结果倒是同性的杀光了，就是公卒没有了。但是公卒没有以后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异性的亲族发展起来了。为什么韩、赵为三国最后三家分尽？就是你把同性的给杀了，总得还得有人掌权。同性的没有了，异性的就起来了。这是一个原因。 晋国的宗族内部发生了内乱，小宗灭掉了大宗，小宗夺取了晋国国君的位置。到了晋献公时期，还对大宗的公卒进行了屠杀，这样晋国大宗的公卒势力衰落了。但是晋国小宗的公卒势力还在。可是晋献公这个时候又做了另外一件事情，使得晋国小宗也开始衰落，这最终导致了晋国整个公卒势力的衰落。 那么，晋献公到底做了什么，使得晋国公卒势力走向衰落呢？第二个原因是晋献公宠丽吉。这是在晋献公五年的时候，他去攻打一个戎族丽容，结果打败了丽容，并献上了一对姐妹花，就是把姐妹两个都送给了晋献公。姐妹两个长得都很漂亮，晋献公把两个姐妹全部笑纳了。然后七年之后，丽吉生了个儿子，丽吉的妹妹也生了个儿子。 而晋献公在接受丽吉之前，已经有了太子，太子申生。太子申生是要固定，按照宗法制的规定，他是要继位的。但是丽吉在得到晋献公宠幸之后，希望让自己的儿子继位。那怎么办呢？ 那就得废嫡立庶，废长立幼。 这又是违反宗法制的，但丽吉本人他也没有什么很特殊的表现。 唯一的办法就是想个招，把其他的国君的儿子都除掉，特别是除掉太子。 想了个什么办法呢？丽吉就在等待机会。 首先提出这个意见的是晋献公。 其实，晋献公帮了秦国的大忙。他先杀了一大批公主子弟，然后宠幸丽吉。他提出来要让丽吉的儿子取代太子的位置。但是丽吉觉得晋献公的做法尽显赤裸裸。他不想那么赤裸裸地躲。 结果，晋献公一提出来，他反而哭着说：“绝不能这样做。” 因为立太子的事情，第一，诸侯都知道；第二，太子立过军功，多次立过军功，老百姓都拥护他。 你现在突然间没有过错把他废掉，天下百姓不答应。所以丽吉还说了太子很多好话。这就是丽吉很高明的地方，当然也可以说是丽吉很狡猾的地方。他反对赤裸裸的废立。 他最后找了两个办法。首先，他找了两个人，晋献公非常宠幸的大臣，去给晋献公说。他说有三个地方很重要，一个是屈卧，因为晋献公这一支就是从屈卧发展起来，最后占了人家大宗的国都的位置的。屈卧是宗庙所在地，要派一个重要的人物去镇守。边疆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地方，也需要派重要的人去镇守。 这个话提醒了晋献公，晋献公就把太子申生派到了屈卧，把太子申生两个很有才华的弟弟派到这两个重要的边疆小镇去镇守。而晋献公的身边只留下了丽吉、丽吉的妹妹和丽吉的儿子，她妹妹的儿子陪着晋献公。这样大家都明白，晋献公要废太子了。这是第一步。 而且丽吉这个人，他知道把太子贬到一个地方去并不能算结束。必须要想除掉太子，还得下个阴招，还得下个狠招。他想了什么办法呢？ 他托人给太子捎了一个信，说：“你父亲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母亲了，现在就需要你给母亲去祭奠一下。” 这太子很老实，不知道这是个祭，不知道这是个夺命阴招。他就去祭奠了母亲。然后按照规定，把祭奠他母亲求福的肉叫福肉，带回来献给晋献公。 晋献公外出打猎，没有回来，这个肉就放在宫殿里面。立即就派人在肉里面下了毒。两天以后，晋献公回来，厨师们把这个肉端上来。晋献公抓着就要吃，然后丽吉说：“这个肉不能吃。第一，它从外地运过来的；第二，放了两天；还是多个心眼好。” 然后就把这个肉扔到地下一点。结果这个地下，肉接触到肉的部分，它突然间隆起来了一大块，就是土会隆起来一大块，证明这个肉有毒。然后把这个肉扔了一块给狗吃，狗吃了立马死了。然后找了一个小臣来，让那个小臣吃了。这小臣吃了之后，立即又死了。做了三次测试，证明肉里有毒。 这下子，丽吉来了精神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哭起来了。哭什么呢？哭了三遍： 第一，太子真狠，连他老爹都不放过；第二，这县公年龄都这么大了，还能活几天啊，这当儿子都等都等不及啊，抢班夺权啊；第三，这有毒的肉，都是冲着我们母子来的。为了让县公本人安全一点，我们母子还是赶快逃亡吧。 这话说的，把晋县公给忽悠住了。你说父亲不了解儿子吗？父亲非常了解儿子。晋县公开始绝对没有怀疑太子神圣，但是再聪明的人也隔不住忽悠啊。这忽悠厉害得很，晋县公被丽吉这三忽悠两忽悠忽悠了，就相信了。 所以，晋县公马上就改变了对太子的看法。太子深深一听说他县国军的肉是有毒的肉，狗吃了狗死人，吃了人死，太子吓得就赶快逃了，逃回自己的躯沃去了。 这面，晋县公就要想处理这个事。太子逃回去以后，有人告诉他：“说这个活谁做的呢？丽吉做的，你赶快找你爹说清楚。” 太子是个很仁慈的人，他说：“我爹年龄大了，离了丽吉，他睡不好觉，吃不好饭。我如果给我爹说了， 我一定会生气，气大伤身啊，我就成了个不孝之子。” 有人又给他建议：“你要不愿意说明，你赶快逃吧。” 太子说：“我背着这一条杀父之名，我逃往哪个国家，谁会收留我呢？我还是自杀了吧。”太子最后就自杀了。 这个时候，太子两个很有才华的弟弟来了，来找他爹汇报工作的。然后就有人给丽吉打了个小报告，说太子这两个弟弟对太子之死是有看法的。 所以丽吉一听就害怕了，赶快到晋献公那儿又开始忽悠了。这次怎么忽悠的呢？她说：“你那个儿子下药的时候，你来的这两个儿子他们都知道。”就你我不知道，结果这么一说，晋献公也怀疑他另外两个儿子了。这两个儿子很有才华，一听说这两个儿子来个不辞而别，全部逃了。逃过以后，晋献公觉得这两个儿子不辞而别，一定是心里有鬼，派人去抓。结果，一个儿子是坚守自己的城池，没有被攻破；另一个儿子就逃跑了。 这样一来，死的死，逃的逃，有罪的有罪，晋献公的公族差不多又被摧残光了。所以等到公元前651年，晋献公一死，丽吉的儿子就即位了。但这个即位，晋国的大臣不同意，晋国的宗法势力也不同意。儿子即位，那个王位还被暖热杀了，被大臣们杀了。 杀了以后，又有人把丽吉的妹妹的儿子扶到宝座上去了。他没坐上几天，又被大臣杀了。因此，在宪公这个时代，晋国的公族遭到两次打击：一个是大宗的公族被晋献公杀了，另一个是小宗的公族被晋献公丽吉之乱给祸害掉了。在这样一个结果下，晋献公时期的晋国公族势力急剧下降。 同姓的贵族没有了，异姓的贵族就来补缺了。结果就在这种情况下，异姓贵族起来了。我们先说韩姓，因为这个韩姓关系到我们下面即将讲到被秦王嬴政灭掉的第一个的韩国。 晋献公时期的晋国公族势力急剧下降，给晋国异姓贵族发展的机会。韩赵魏三家异姓贵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起来的。我们先来看韩氏一族的发展。在晋献公之后，又经过了几代破军，到了晋景公时期，晋国的韩氏一族开始崛起。 那么韩氏一族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韩姓是怎么起来的呢？在韩姓的发展史上，非常有贡献的一个人叫韩爵。韩爵这个人在韩姓发展史上非常有贡献，他的贡献是参加了一场战争，立了战功，最后做了六卿。 什么叫六卿？晋国的军队分上军、中军、下军三支，上中下三军每一军都有一个正统帅和一个副统帅。那么上中下三军一共有几个统帅呢？六个统帅。这六个统帅打仗的时候是六个统帅，不打仗的时候，这六个人都是晋国的卿。 周朝的宗法制中，最高的是天子，下面是诸侯，而诸侯下面最高的官就是卿。这六卿平时是高官，战时是主战的军事统帅，所以六卿握有实权。韩爵当上六卿和一次战争有关。在周定王十五年这一年，晋国的景公派了一位大夫，名叫锡克，去齐国出使。虽然锡克是个高官，但他实际上是个残疾人。结果到齐国后，齐国的国君齐清公见到锡克作为晋国的使节，发现他是个瘸子，便给他找了一个领路的人。 前面有一个打牌的，晋国后面跟着一个瘸子。他找了一个很正点的瘸子，一个举牌的瘸子领着一个晋国的瘸子。同时，来访的还有一个曹国的使者，这个曹国的使者是个罗国。齐清公又找了个罗国给他举了牌，就是一个罗国领着一个罗国。而第三个还有一个魏国的大夫，他是一只眼失明。 这个历史记载就是这样的，我也觉得挺巧。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叫独眼龙。前面举牌的他也找了一个独眼龙。于是，一个瘸子领着一个瘸子，一个罗国领着一个罗国，一个独眼龙领着一个独眼龙，三个人顺序走上大殿。…

在这一方面，正式掌权的秦王嬴政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说统一六国的战争什么时候开始发动，怎么样来统一六国。这就是秦王嬴政要解决的一个重大问题。 实际上，这个问题是在韩非和嬴政、李斯、姚家四个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中间形成的。换句话说，是在韩非和李斯、姚家、嬴政的斗争中逐步形成的。 首先提出来这个问题的人是李斯。李斯这个时候已经脱离了吕不韦的门客，进到秦代的中央政府，做了南关。这个时候，李斯就向秦王嬴政提出了统一天下的时间问题。因为这个时候的李斯可以说是愁愁满志，一心报国，一心希望为秦王嬴政发挥自己的作用。 他提出来的一个方针就是要立即发动。李斯有一个观念是根深蒂固的。他当年跟着战国后期的大儒荀子学习的时候，曾经给荀子说过一番话。他讲到自己时，非常强调的四个字，叫“得时无怠”。得时，就是得到机会；无怠，就是不要怠慢这个机会。也就是说，一个人的一生中间机遇是非常少的，在你死亡的时候，千万不要放过这个机遇。这对一个人来说很关键，对一个国家来说也是如此。 所以，李斯就认为秦国统一天下的大业现在就必须立即发动。他认为，现在是个什么时代？对秦国这么一个经营了几百年的国家来说，现在此万世只一时也。这个“万世”不是指万代，而是龙儿童之言的。将秦代三十多位国君六百多年的经营，已经到了需要收官的时候了。如果错过黄金档期，秦国就要缓过气来，重新组织起来合纵。 李斯认为，虽有皇帝之前不能并演，也就是说像皇帝。我们都知道中国人是炎黄的子孙。那么，即使说有皇帝那样的才能，你也不能够统一天下。所以，李斯就提出来一个非常带有战略性的观点，即立即发动对六国的统一之战。 这个意见提出以后，嬴政立即就采纳了。秦王嬴政在这一点上和李斯的意见完全一致，因此，嬴政就提拔了具有战略眼光的李斯，他就是中国中央政府的长使。嬴政的决策也让嬴政卷入了通天大计的制定。秦王嬴政采纳了李斯的建议，决定立即发动对六国的统一战争。这样，秦国发动统一战争的时间就确定了。但秦国不能一下子把六国全部灭掉，它需要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来灭。所以李斯提到了先攻打哪个国家的问题。那么，具有战略眼光的李斯，他的建议是什么呢？ 韩国公子韩非又是怎样卷入了通天大计之中的呢？李斯首先提出来灭韩。李斯认为，把韩国灭掉了，就可以恫吓山东其他各国，不让韩国把其他国家吞并了。所以，秦王就批准了李斯灭韩的计划。 这个计划得到实现了吗？没有。那么，这个计划为什么没有得到实现呢？他遭到了一个人的反对，而这个人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人是谁呢？是韩非。韩非是韩国的公子，李斯主张灭韩，首先触及到了韩非所在的韩国的根本利益。 所以，这个时候韩国的王国之君韩王安就和韩非商议，应该如何削弱秦国，阻挡秦国灭韩。这样，第三个人就介入了，韩非介入了这一场通天大计的制定。 但是，韩非和李斯不同。我们在上一集讲到，李斯是楚国的上才人，但他学完后却跑到秦国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这就是说，李斯对自己的楚国没有太多的感情。比如，他觉得哪个地方适合自己发展，就跑到那里去发展。 然而，两个地方是不一样的。韩非是韩国的公子，所谓公子就是韩国国君的儿子，只是因为他不是长子，不能继位。所以，韩非对故国的感情非常深。他对秦国要灭自己国家的行为是坚决反对的。 怎么办呢？韩非就作为韩国的使者入秦，给秦王嬴政上了一封奏书。这个奏书的基本主张是灭赵存韩，意思是把赵灭掉，把韩留下来。为什么要灭赵存韩呢？韩非提了三点理由。 第一，韩国现在已经相当于秦国的一个郡县。第二，赵国一直准备给秦国对抗。第三，韩国并不像你们所想象的那么容易灭掉。韩非的主张主要是这三点。 我们先说第一点。韩非说，韩国既弱又小，又靠近秦国，它的实力远远不及秦国。因此，韩国在30多年以来一直奉行的是侍奉秦国的政策。 韩非打了个比方，他说道：“韩国和秦国的关系就像什么呢？”他说，韩国就像我们——当然不是我们现在坐那椅子时的坐垫——它就像你秦国房间里的坐垫。你回到房间里坐那个坐垫，就相当于韩国。所以韩国对秦国一直是关系非常好的。秦国要去打哪个国家，韩国都出兵跟随。最后是利益归于秦，怨归于韩。韩把天下诸侯都得罪了，所以韩非就去帮助秦国。从这个意义上讲，韩国是秦国的内臣。 第二点，韩赵为三国来说，赵国最强。赵国一直在扩充自己的军队，它吸引了大批合纵之士。而且一再向天下诸侯声明，如果不被削弱的话，天下的诸侯没有一国能够活下来。所以赵国一直在准备着和秦国较量，因此赵国才是秦国主要的敌人。 所以你现在如果把韩国给灭了，那会让天下人看到一个什么结果呢？看到秦国灭了自己的内臣，而放过了自己的外贼。侍奉秦国最后的结果是被秦国灭掉。那么天下的诸侯看到韩国对秦国这么好，最后还被灭掉，那么谁还会将来跟秦国友好呢？天下的人都会和赵国结盟。 第三，韩国不容易那么灭。虽然韩国小，虽然韩国处在这个地方叫四战之地，它四个方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是需要应付外敌的。但是这么一个小国处在这么一个不利的地理位置上，可以说一百多年以来，韩国就是在和邻国的斗争中间发展壮大起来的。因此，这个国家你不能轻易地灭掉它。 你不可能轻易灭掉它。假如说你要去灭韩的话，那么韩国就会和魏国结成魏联盟，魏国肯定会帮助韩国。韩魏结盟之后，这两国就可能去帮助赵国。赵国本来和齐国就是联盟，再加上韩魏的联合，那么你去打赵国就更困难了。所以韩非主张不能够先灭韩，应当首先灭赵。 那么怎么灭赵呢？韩非还提出了一个具体计划。韩非说，第一步，你先派人带着很多钱到赵国和楚国去，用这个钱买通楚国的那些重臣，让楚国的人稳住，不要动，稳住楚国。第二步，秦国再把人质送到魏国去，说明秦国跟魏国友好，这样魏国也就不再行动了。 当你稳住了楚国，稳住了魏国以后，你可以联合韩国去攻打赵国，这样赵国就很快可以被灭掉。等把赵国灭掉后，你再灭齐。赵、齐两国都灭掉以后，韩国根本不用打，只需写一封信去，韩国就会投降。因此，他主张用这种办法来灭赵，存韩。韩非提出。首先消灭赵国的主张，是为了保存韩国。但韩非提出的主张，每一条具体的理由，都是站在秦国的立场上来说的。也就是说，他是站在秦国的角度，来阐发他的主张。 那么秦王嬴政面对这样的主张，他的做法是什么呢？秦王嬴政的做法，为什么使韩非更深地卷入了秦国的通天大计之中呢？我们上一集讲过，韩非这个人口吃，不大会讲话，但是笔头字非常好。他的文章特别善于剖析厉害，这是韩非的文章最擅长的一点。他把厉害讲得很透。 所以嬴政看到韩非的上书以后，嬴政很聪明，他没有做判断，他就把韩非的上书发给朝中的大臣们朝议。在朝议的时候，第一个起来反对韩非的就是李斯。李斯首先提出来反对，李斯反对的理由有这么几点： 第一，心病必除。通常韩国对秦国来说，就像是你心里边隐藏的潜藏的一个病。这个病虽然现在没有发作，但它一定会发作的。比如说秦国有了突发事件，韩国一定靠不住。所以韩国对秦国来说是个必须要除掉的心病。它尽管称臣，但它仍然是秦国的心病。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心病是一定会发作的。这个病隐藏在你的身里边，也许一年两年不发作。但是如果我们去对付齐国和赵国的话，你需要举秦国之力对付赵齐。当我们举全国之力对付赵齐的时候，秦国的心病就会发作。当年秦穆公兵败垚山的那幅惨状就会再现。因此，韩国是必须要灭的。 这样李斯给韩非的意见就是针锋相对的了。所以李斯主张灭韩，韩非主张灭赵。这两个观点实际上就是秦王嬴政在制定通天大计的时候的两个观点的冲突，它的本质是秦国和韩国两国利益的冲突。 这就是通天大计卷入的第三个人——韩非。当然，秦国这个时候是老大，军事力量最强，是秦国当时的唯一的超级大国，没有一个国家能跟秦国相比。所以秦国很自然要用军事力量来消灭六国，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军事力量以外，还要不要用其他的手段？李斯认为还要用外交手段，就是还要用一手。用什么呢？李斯讲了一个办法，就是把那些人带了很多钱到六国去收买他那些可以收买的重臣，掌握国家权力的人，收买他，能收买的收买。如果他不收钱，他很廉洁。他不收钱怎么办？暗杀，把他杀了。能买的买下来，买不下来的杀了他。 他就把那些人带派大兵随起后，这样李斯就提出了两种手段。一种手段是军事力量，另一种手段也是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叫金钱。这是李斯主张两种手段必用，同时来用。 而且嬴政确实经历过一件事，嬴政以后曾经发生过四国联军进攻秦国的事情。当时，秦王营中召集了60多位大臣来商议这件事情，大臣们都束手无策。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姓姚名嘉，姚嘉出来了。 姚嘉提出来：“给我钱，我去把这四国摆平。”嬴政听了很高兴，给了他一大批活动经费，我们叫特种经费；给了一大批经费，给了他很多车，给了他黄金千金。姚嘉去用了几年的时间，把联合进攻秦国的这四国全部用钱给摆平了。姚嘉回来以后，秦王营中很高兴，他赏了他千户，而且提拔他做了尚卿。 这件事情被韩非知道了，韩非知道以后立即给秦王营上书，上书中间指出了姚嘉犯了三条大罪：第一，贪污公款；第二，假公济私；第三，不慎卑微。提了三条。 我们先说第一条。他说姚嘉拿了你赏了这么多钱，他活动了几年，你都不知道。这个钱他只花了一小部分，一大部分钱进到他家的腰包里去了，进到他家了，这叫贪污公款。 第二，到各地结交了很多诸侯王，成为他的朋友，这叫假公济私。 第三，姚嘉这个人不行。这个人是个什么人呢？他说这个人是魏国的人，他的父亲是个守门人，是个把守城门的人，守门奸者。他是魏国守门人的孩子，而且在魏国曾经犯过盗窃罪，在魏国公安局里边有他犯罪的案底，他是有作案记录的人。后来到赵国去了以后，他又被赵国驱逐了。你看，这个出身这么差，还犯过罪，被赵国驱逐了。你和这种人商讨国家大事，那也不是让我们这些人太掉价了吗？这种人根本不能参与国家大事。 提了三条，嬴政一看这个信，就把姚嘉叫过来质问他了。他说：“你是不是拿着公款去私交诸侯了？”姚嘉说：“确有此事。”嬴政的心头就大发雷霆。他说：“你既然这样做了，你怎么有脸面来见我呢？”姚嘉说：“你听信别人的谗言。” 在中国历史上……听信谗言杀害忠良的事情太多了。你要听信谗言，你手下就不会有忠臣了。嬴政说：“这条我们且不说，有人举报你，说你是个监门人的看门看城门人的儿子，有过盗窃罪的案底，在赵国被驱逐过。你有这件事吗？” 姚嘉说：“不错，有。” 但是反过来，历史上建功立业的，像我这样的人不太多了吗？你说帮助周文王的江子牽和姜太公。他当年在齐国不是被一个人驱逐出去了吗？还有帮助齐桓公称霸的管仲，管仲是个商人。商人在中国古代的看法中，士农工商四级，商人是最没留了一级的。管仲出身多差，当然现在商人出身不错了，那时候商人出身不好，但是齐桓公重用他最后称霸天下了吗？ 我们再说秦穆公和白礼锡。我们过去讲过，白礼锡是用五张羊皮换回来的一个人，它的价值就是五张黑羊皮的价格。白礼锡帮助秦穆公，他说：“这些人哪一个是出身高门贵族家庭的？他们帮助自己的国君不都成就了霸业事业了吗？”如果你要用人的话，要讲出身，要用高士。我也可以给你举几个例子。 有一个高士商朝人叫汴遂，这个人当商汤灭下节时找他去商量。他觉得找他商量灭掉一个君主是一种耻辱，于是汴遂投水而死。这个是个高士，这高士你能用吗？你还跟他一商量，他就投水自杀了。 还有一个高士叫吴光，商汤灭了下节以后，传说商汤想把这个君位让给吴光，但吴光不干，他自沉于芦水之中。这又是个高士，这两个高士，一个找他商量就跳河自杀了，另一个让他当国君也跳河自杀了。 所以你去找高士，这些人都是出身高贵，德行、操守都很高尚的人。就是说道德很好的人，他愿意为你服务吗？你现在是用人，用这个人的才，而不是衡量他的道德水准和家庭出身。家庭出身再高贵的人，如果他没有功劳，你也不能赏他。 秦王嬴政一听，有道理，不再追究了，把姚家给放了。但是姚家下来一打听，谁告了他，韩非告了他。姚家就恨死韩非，姚家就被卷进去了。这第四个人也进来了。卷进去以后，李斯给韩非，过去有过存韩给亡韩的斗争，现在又卷过来一个姚家。姚家是为秦国立了功，受到了韩非的指责。再加上秦王嬴政的问责，姚家被韩非定了三条罪。任何一条罪状成立，姚家都是死罪。所以你想，姚家能不恨吗？因此，姚家联手李斯告韩非。怎么告呢？ 说韩非这个人是韩国的公子，他一定不会帮助秦国的，这是人性所决定的。现在大王如果不用这个人的话，一定不要久留他，更不要放了他，一定要把他除掉。否则，便是秦国的祸害。 嬴政听了这话，就把韩非投到监狱里。然后李斯这个时候是廷尉，后来李斯又给韩非送了毒药，韩非就在狱中自杀了。因此，韩非之死实际上卷入了嬴政、李斯、姚家的生活，以及关于统一天下通天大计的制定之中。 韩非之死，实际上是因为他想在强秦的铁蹄之下保存实力弱小的韩国，从而卷入了秦国统一天下通天大计的制定之中。他的死具体牵涉到三个人：嬴政、李斯和姚家。那么，韩非的死该由谁来负责呢？是秦王嬴政，还是联手告状的李斯和姚家呢？或者是韩非自不量力卷入了他根本无法阻止的一个通天大计之中，从而导致自己死于非命呢？ 所以，韩非之死我们在上一集简单提到过。其实，韩非之死牵涉到四个人，这四个人都有责任。我们先说李斯，上一集我们讲过了。在这里我们只提一句，李斯坚决主张杀韩非，主要原因是李斯认为韩非在阻挡秦国统一六国的通天大计，他是一个灭六国的障碍，必须要除掉。这是李斯的看法。 姚家呢？姚家也主张杀韩非，但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私恨。姚家很恨，姚家为秦国立了功，回来后被韩非举报三大罪状，私恨是有的。但是我们也要看到，毕竟姚家主张用金钱作为统一六国的一种武器，且姚家做得很漂亮，用金钱确实摆平了四个国家。因此，姚家主张杀韩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姚家认为韩非妨碍秦国的统一天下。可以说，这两个方面的原因都有。 那么，嬴政呢？嬴政对韩非之死有没有责任？有，而且责任很大。我们可以想一个问题：一开始最早欣赏韩非的是谁？是嬴政。韩非的上书，他把韩非的上书发给朝臣的人是谁？是嬴政。批准李斯和姚家的建议，逮捕韩非，投入狱中的是嬴政。虽然韩非之死并不是嬴政直接下手，但毒药是李斯送的。韩非又没有办法告状，只能选择自杀。 但是不要忘记一点，就是第四点。韩非死了以后，嬴政并没有追究韩非之死的责任。如果嬴政要去查，谁把韩非杀了，我还没下令杀谁呢？那一追就追到李斯的头上来了。嬴政最后就没有去追究这个责任。作为一个最高统治者，他不追究责任本身，等于他默认了。 他不追究就等于他默认。当然，最后他想赦免韩非。照我们前面讲的这四点来看，嬴政是同意杀韩非的。那么，为什么后面他又要赦免韩非？这个是不是有一些矛盾？其实这个很好，我给大家解释。 嬴政欣赏韩非的法家思想，欣赏他的文笔和才华。但是，嬴政不同意韩非的政治主张。在灭韩和从韩的问题上，嬴政是站在李斯一边的。在资本手段和金钱两种手段的这个时候，嬴政是赞成姚家的意见的。也就是说，嬴政在通天大计的制定上是和李斯、姚家站到一边的。…

李斯是嬴政即位以后，取代李不韦辅佐秦王嬴政的最重要的助手。李斯是个什么人呢？李斯是楚国上才人，也就是今天河南的上才人。 李斯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这么一个小故事，在《李斯列传》中间记载了。说李斯有一次进厕所，看到厕所里的老鼠生存环境非常差，而且人和狗一去，它就得逃。过了一段时间，李斯到粮仓里面去，在粮仓里又看见了老鼠。前面那个老鼠我们叫厕鼠，粮仓那个老鼠我们叫仓鼠。 他看见粮仓里的老鼠，生存环境非常好。宽大的粮仓，吃不尽的粮食，也没有东西去惊扰它。于是李斯很感慨，并讲了一句话。他说：“一个人，贤和不孝，不孝就是不贤。”一个人能不能够变成一个有才能的人，实际上就取决于他所处的位置。 这个故事大家都非常熟悉。我们很多研究史学的人，都把李斯这个故事讲作“老鼠哲学”。而且从老鼠哲学中间推断，认为李斯这个人很自私，他一心一意地想保住的，就是他在粮食堆里的生存环境。我觉得这个看法有一点偏激。 我认为，李斯在看见仓鼠和厕鼠的两个不同生存环境以后，实际上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生感悟。什么感悟呢？一个人他的一生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处在什么样的平台之上。仓鼠跟厕鼠的区别就在于厕和仓，两个平台不一样。这是李斯很独到的一种人生感悟。 李斯开始是在郡府中间做一个小吏。李斯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他就不愿意再做小吏了，辞去了小吏的职务，跑到齐国去投奔当时一个大师，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荀子。荀子是战国末年的一个著名的儒学大师，可以说是先秦儒家的最后一个集大成者。 然而，荀子的儒学和孔子的儒学有很大的不同。荀子着重研究的是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因此荀子所讲的这一套，我们称之为“帝王之术”。也就是说，怎么样去当一个帝王，怎么样辅佐一个人让他成为一个帝王。 这样，李斯就跟着荀子开始了他的学习。毕竟学习是有期限的，李斯学完以后面临一个抉择。因为李斯懂得了平台的重要，所以在做选择的时候，他把天下各个国家做了一个分析，他觉得只有到秦国去才能实现他的人生抱负。也只有秦国能够给他提供一个广阔的平台，一个较高的平台。所以李斯在跟荀子学习完了以后，就决定悉心入秦。 临走之前，他和他的老师荀子有过一番对话。荀子就问他为什么要到秦国去，李斯给他的老师这样回答：“目前各国正在争雄，都在争夺天下，只有秦国可以吞并天下来称帝。所以这是我施展才华的一个机会，我不能错过它。”而且李斯认为，卑贱是最大的耻辱，穷困是莫大的悲哀。所以李斯决定悉心入秦。 李斯入秦的时候，正是秦庄襄王子储的时期。这时候在庄襄王时期，秦国统一天下的大趋势更加明朗化了。李斯选择入秦，表明了他在政治上的敏锐。 但是李斯赶到秦国去的时候很不巧，庄襄王子储病故了。我们知道庄襄王的在位时间非常短，他去到的时候正是秦王嬴政即位了。嬴政即位的前九年是由吕不韦来主政，而这个时候嬴政才多大？才十三岁。 所以李斯到了秦国以后，他审时度势，就投奔到吕不韦的门下，做了吕不韦的门客。当然，李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他是一个有抱负、有才华的人。怀才就像怀孕一样，终究是要被发现的。因此吕不韦很快就发现李斯非常有才，于是史书记载了这么四个字：不韦贤侄。也就是说，吕不韦认为李斯很有才华。 吕不韦从自己的三千门客中间，把李斯提拔为郎。郎是一个侍从，跟随在吕不韦的身边。这样，李斯就有机会接触到另一个重要人物——秦王嬴政。有一次，他利用见到秦王嬴政的机会，给嬴政讲了一番道理。 李斯是这样说的：“凡是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君王，都必须抓住时机。你看秦国历史上，秦穆公曾经非常强大，但是那个时候时机不到，他不能够统一六国。等到秦孝公变法以后，秦国很强大，但是强大的还不足以并吞天下。” 他说：“现在的情况不同，现在这个时机是对秦国最好的时机。如果抓紧这个时机统一天下，那就好像是在厨房里搞个大扫除一样，那么简单就能够把天下统一了。”实际上，李斯第一次见到秦王嬴政的时候，就提出来了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统一六国的时间应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斯的这个话非常符合嬴政的想法。嬴政对李斯这番话非常赏识，就提拔他做了长使。秦国的好几个部门都可以设立长使。因为史书记载的匮乏，我们不知道李斯在什么部门担任长使。但是我们至少可以看出来，李斯这个时候已经从吕不韦家的相府之门，来到了中央政府。从相府到政府，这可是人生跨越的一大步。 这是第一次他见到秦王嬴政。第二次他见到秦王嬴政的时候，李斯又提了一个建议。他说秦国对六国的统一战争，要两手并用：一方面使用秦国强大的军事力量，另一方面要不惜金钱，收买贿赂离间六国的军臣关系。嬴政采纳了他的意见，而且很奏效。这下李斯又被秦王嬴政提拔了一下，从长使提拔为克卿。 克是指六国之人在秦国做官，称之为克。我们知道，卿是一个高等的爵位，也就是一个高级职务。克卿不是一个实质，你说克卿管什么？管军事，管外交，不是这样的。克卿是指六国之人在秦国做的一个高级顾问，叫克卿。当然，克卿的高级顾问很重要。从克卿再前进一小步，就能够成为秦国的重臣。 李斯到了秦国之后，先在吕不韦门下做门客，后来又在秦王嬴政面前出漏锋芒。他对统一六国方面的独到见解，与秦王嬴政不谋而合。李斯很快被提升为克卿。照此下去，李斯在秦国离重臣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秦国突然出现了一个改变李斯命运的逐克事件。那么这个逐克事件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呢？李斯的命运最终如何呢？ 秦王嬴政十年，吕不韦被免了相国。也就在当年，秦王嬴政突然下令，驱逐所有在秦国任职的六国之人，把所有六国的人都赶走。李斯也在被赶之列。所谓的逐克，就是驱逐六国的在秦国做官的人。秦国从幕公以来，一向是网罗天下人才。秦王嬴政为什么突然下令，要驱逐六国人才呢？ 这个事实际上和一个国家有关，这个国家就是韩国。因为从昭襄王时期，有一个重要的谋士范驹，他曾经向当时的昭襄王建议，要实行一个远交近攻的方针：远方的国家要交往要友好，近处的要不断的发动战争，占领他们的土地。所以从范驹的远交近攻策略提出以后，秦国不断地蚕食和它接近的韩国。韩国的领土不断缩水。在这种危机关头，韩国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生存。韩国想了一个什么办法呢？怎么能够毫费秦国的人力、物力、财力，让它不能够借用这些来攻打韩国？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让秦国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也就是搞水利工程。而且，他们觉得秦国爱干这类事。因此，韩国就派了一个间谍，这个间谍叫郑国。郑国是个著名的水利专家，要派郑国到秦国去。 郑国到了秦国以后，游说了秦王，建议修一条长达三百多里的水渠。这个水渠是从西向东，横贯整个魏北高原。水渠建好以后有两大好处：一个是可以灌溉关中的四百多万亩土地，解决水利灌溉的问题；再一个是这个水渠携带了大量泥沙，能灌溉盐碱地。盐碱地经过灌溉后可以变成粮田，增加了很多生产粮食的土地。因此，嬴政就同意修筑这条水渠，后来被称为郑国渠。 但在这个水渠修建期间，郑国的间谍身份暴露了，被人举报说郑国是间谍。这一下子秦王嬴政听后非常生气，因为之前有赖的事情和吕不韦的事情，现在又发现郑国是间谍，他心里比较窝火。然而，在这个时候，郑国向秦王嬴政做了一个解释。他说：“我确实是韩国的间谍，但是我来你们这修水渠，修好以后对你秦国的农业是非常有利的。水渠修好以后，最大的受益者是你秦国。你秦国从此解决了你的粮食问题，你的关中将成为重要的粮食产地，这样你灭六国的粮食问题就解决了。” 嬴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不再追究，让郑国继续修这个渠。由于郑国的间谍身份被曝光，秦王嬴政仍然想要利用他，这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秦国的旧贵族想借着郑国的间谍案，发动一场诸克事件，把所有来外国的人一律赶走。因为自穆公、孝公以来，秦国一直在人才上实行的是大战略，重用六国人才。但是在重用六国人才的同时，带来了一个负面的影响：因为官位就那么多，若许多官位给了六国的有才之士，秦国的人，特别是秦国的旧贵族，就失去了很多重要职务。因此，秦国在这方面也受到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强了秦国，却伤了旧贵族。因此，这些旧贵族想借着郑国这个间谍案，发动一场驱逐事件，把所有来的外国人一律赶走。他们给秦王嬴政说了一段话，这段话是这样说的： “说诸侯人来视秦者，大抵为其主；有见于秦而请一切诸客。诸侯来到秦国的人，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国家服务，都是为了离间秦国的。所以把所有来的人一律赶走。” 当然，在这些人中间，被赶的首选不是一般的六国人，而是秦国的克钦。因为克钦占据了高位，是他们攻击的首选。而这个时候，秦王嬴政九年的嫪毐事件，秦王十年免了吕不韦的相国，紧接着爆发了郑国间谍案。所以秦王嬴政也搞得很窝火。再加上旧贵族借机发力，嬴政也顶不住了。 于是，嬴政就突然发飙，下令把所有六国来的人一律驱逐出去。这就是所谓的诛克事件。秦王嬴政所制造的诛克事件，在秦国政坛上的六国克钦中，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很多人不得不收拾行囊离开秦国。 李斯是楚国人，他也难逃被驱逐的厄运。那么，即将成为秦国重臣的李斯，当时心情如何呢？他又是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的呢？ 李斯这个时候是最窝火的，也最愤怒。于是，李斯在离开秦国的都城，回六国去的途中，内心愤愤不平，便给秦王嬴政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就是中国历史上顶顶大名的建筑课书。这份建筑课书呈上去以后，嬴政看到了，立即下令停止读课。 李斯的建筑课书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量呢？因为李斯的建筑课书，这一封信集中了秦王嬴政的三根软链。 第一，李斯提出来，客卿对秦是力有大功的。第二，逐客是重务卿人。第三，逐客是帮助六国。建筑课书中间最重要的是提出了这三条。 我们一条一条地说。李斯第一条就讲，客卿对秦国是力有大功的。李斯的原话是：“客卿和富于秦，有什么对不起你秦国的？”你想想，秦国几代有作为的君王，秦穆公用的三个人，百里戏、简蜀、尤虞，这三个人都是六国之人；秦孝公用的商鞅也不是你秦国的人；秦惠文王用的张仪，秦昭襄王用的范居，都是六国的人。如果没有客卿，也就没有秦国的崛起；没有客卿，也没有功绩卓著的秦国国君。穆公、孝公、惠文王、昭襄王，这四位国君都是因为有了客卿的帮助，才成为秦国崛起之路上的四座峰碑。这是历史事实。 所以李斯把这个事实一摆，我们说摆事实讲道理，摆事实最有说服力。因此，秦王嬴政的第一根软链被击中。再说竹客是重物轻人，李斯很会说话。他说：“你秦国出产什么东西呢？六国的宝物。你秦王嬴政一个都不想放弃，像隋侯珠，像和氏璧，都不是你秦国出的，你秦王嬴政都想得到。如果你只要你秦国的六国的宝物，天下的宝物你都不要了吗？”这只是对宝物。 第二对美女，无论是江南的美女还是燕赵的美女，秦王嬴政是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宠幸一个。你没有说不是秦国出生的我一律不要，来者不拘，照单全收。对宝物、对美女都不论国籍，唯独对人才你要讲国籍。那你这个跨国公司，还怎么来经营呢？这话说得非常有分量。这第二根软链又被击中了。 第三，逐客的结果帮助六国。因为任何一个时代，人才都是稀缺资源，人才只有那么多。这些人才不能在秦国实现他的才华，他到哪去？他到六国去。这不是把人才赶到六国去，帮助六国了吗？这些人才去帮助六国，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这又击中了秦王嬴政的第三根软链。 所以最后李斯总结了一句话，说：“你这个逐客，此非所以跨海内至逐后之术也。”这就是说这不是统一天下的一个好办法，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拙劣的做法。 嬴政的软链被击中，我们看嬴政的表现。嬴政立即下令，收回成命，把所有的被逐的客招过来。这件事我觉得嬴政很不简单。我们一讲秦始皇，都知道秦始皇是个非常残暴的人，实行暴政。但是我们不要忘记，前期的秦王嬴政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就这件逐客令的收回来看，他需要三条： 第一是胸怀。如果没有求贤若渴的胸怀，没有统一天下的胸怀，能够收回成命吗？ 第二是眼光。如果没有识人之明，看不到李斯的才华，能够收回成命吗？ 第三是度调。因为收回成命就意味着承认自己做错了。我们知道，让一个人承认错误是很困难的，但是让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承认错误更难。让君王承认错误是天下最难的事。嬴政就收回这个逐客书了。这说明这个时期的秦王嬴政，头脑清醒，志存高远，胸怀博大，慧眼识人。如果没有这么一个胸怀，没有这么一个慧眼和度量，他不可能收回逐客令。 当然，逐客令的收回，第一个受益的人是礼司。他提的建议，是吧，收回逐客令。礼司当然也是第一个受益者。 在逐客之前，礼司是客卿。逐客令收回以后，礼司由客卿改任廷尉。廷尉是主管国家司法机关的最高官员。那么，礼司担任廷尉以后，他辅佐秦王嬴政，干的第一件大事是什么呢？攻打韩国。 礼司担任廷尉以后，秦王本纪有一段重要的记载：“礼司殷睡秦王，先取韩一恐他国，于是始思下韩。”这段话什么意思呢？说礼司担任廷尉以后，就向秦王嬴政建议，要先攻韩，把韩给灭了。攻打韩国来恫吓山东六国。 韩王在这种情况下，就把平时不被重用的韩非找过来，给韩非两人计划，怎么样能够削弱秦国。秦始皇本纪还记载：“嬴政十四年韩非始秦，秦用礼司谋刘非，非死云阳。”这段话什么意思呢？说在嬴政十四年的时候，韩非初始秦国，秦国用礼司的计谋，把韩非扣留下来，最后韩非死在了秦国。 还有一则材料，在《史记》的韩世家记载：“安五年秦攻韩，韩即使韩非始秦，秦刘非殷杀秦。”这个安五年就是韩王安的五年，秦国攻打韩国，韩国就派韩非初始，最后韩非就死在了秦国。这几条文献共同讲了一个事实，就是礼司建议秦国攻打韩国，而韩国就和韩非商议，要想办法对付秦国。 这样韩非初始秦国，韩非初始秦国以后，礼司就建议把韩非扣下来，最后韩非就死在了秦国。礼司的建逐客书，使得秦王嬴政终于明白了，人才对于强秦和统一六国的作用，于是收回了逐客的命令。礼司也因此官升廷尉。 他担任廷尉之后，为秦国统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议攻打韩国。没想到礼司的这个建议，竟然引发了一个历史一案，韩非之死。礼司也因韩非之死，而背上了几贤妒忠的历史骂名。那么，韩非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韩非为什么会命丧秦国呢？韩非之死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韩非是个什么人呢？ 韩非是韩国的公子，也就是韩国国君的儿子。只不过他不是嫡长子，没有继位。韩非为人口吃，这个人是个结巴嘴，不会说，所以他不能做说客。但他很能写，而且他也是荀子的学生，是礼司的同学。 他们两个在共同跟荀子学习的时候，礼司曾经自己认为自己学得不如韩非，认为韩非比他的才华高。但是礼司和韩非有一个很大的不同：礼司是楚国人。他看到楚国不行，立马转到秦国去干事业；而韩非是韩国人。他看到韩国不行，却没有走。 韩非非常爱国，爱他的韩国。他留下来劝当时的韩王，希望他能够变法图强。然而，韩王没有采纳韩非的建议。韩非无奈之下，就著书立说，写下了很多著名的文章，比如说《武度》和《睡男》等等。这些东西后来被后人集合在一起，就是今天的《韩非子》这部书。 关于韩非使秦，在《老子韩非列传》中间还有一个记载，讲述了韩非是怎么样到秦国去的。韩非到秦国去的原因是，有人把韩非写的书带到秦国去，让秦王嬴政看到了。秦王嬴政看到以后，便很喜欢，说了一句很有名的话：“绝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有，死不恨于。”秦王非常感慨，表示如果能见到这个人，而且能和他交往，他死了都不遗憾。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我们都知道，秦王嬴政是个非常怕死的人。他一生都在追求长生不老。他能说出“死不恨于”这句话，说明他多么想见到韩非。换句话说，韩非就是秦王嬴政心中的偶像，嬴政则是韩非最忠实的粉丝，一直想见到他，想和他交往。 然后李斯说：“这是韩非写的，此人在韩国。”于是秦王嬴政就攻打韩国，打韩国的目的就是要韩非。韩国被打得无计可施，只得把韩非送过来了。 这是《史记》的《老子韩非列传》所记载的。而这个记载，我不相信。它很有故事性，但并不可信。不可信在什么地方呢？秦王嬴政再是粉丝，我们说得再粗一点，也不是粉丝，而是粉条、粉皮。你也不能为了要一个人就打仗。如果是这样的追星的话，那韩非这个明星，岂不成了韩国的灾星了吗？…

我们还是从秦王嬴政的加冠礼开始讲起。因为吕不韦这个自杀，其实它的爆发点就是嫪毐事件。秦王一动，举行了加冠以后，嫪毐就发动叛乱。嬴政就迅速调兵镇压叛乱。在镇压叛乱的过程中，嫪毐被活捉了，没有被杀死，是被嫪毐活捉了。 所以，抓住嫪毐以后，在审理嫪毐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牵连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吕不韦。为什么会牵连出吕不韦？两条，吕不韦都逃不掉。 第一，嫪毐曾经是吕不韦的门客，是吕不韦到处找来的猛男。这一条脱不开。第二，嫪毐怎么进攻的，是吕不韦一系列成功运作的结果。否则，赵姬怎么会知道嫪毐，他怎么会进得去，全是吕不韦运作。 所以，嫪毐事件当然要是嫪毐杀死了，可能会好一点，但结果嫪毐被活捉了。这一审讯，嫪毐全招供了。这件事情，吕不韦很自然就被牵连进去了。 但是我们要注意这个时间，秦王嬴政处理嫪毐事件，嫪毐事件的叛乱是秦王嬴政九年的四月爆发的叛乱，到九月才对嫪毐撤裂，灭三族，把他的门客全部流放了。但是当时并没有处理吕不韦，而是拖到秦王嬴政十年的十月，秦王嬴政下令免去吕不韦的相国职务，然后让吕不韦回到他的洛阳的十一去。 所以处理吕不韦的事件和处理嫪毐的事件相聚，一个是九年九月，一个是十年十月，相错了十三个月。这个时间拖了够长了。其实在秦王嬴政处理嫪毐的事情时，他已经完全知道吕不韦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了，但他没有处理。 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因为嬴政在处理嫪毐事件和处理他母亲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果断，手腕非常强硬。为什么对吕不韦这么仁慈，拖累一年多才处理？史记的记载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认为吕不韦有功，这个功主要是辅佐先王，也就是子楚。他辅佐子楚，最后做了国君，这是吕不韦很大的一个功劳。第二，很多人为吕不韦去说情，求情。在这两个原因情况下，史书记载，王不忍治法，就是秦王嬴政不愿意对吕不韦执行刑法，所以这个事就被拖下来了。 可见，嬴政在处理嫪毐和吕不韦的时候是有区别的，他没有做出任何错，这说明嬴政这个时候处理吕不韦的事件。采用的是冷处理的办法，并没有急于去处理他。那么，吕不韦为什么会突然中间死掉呢？按说事情处理完了，吕不韦也回到自己的石研去了。这个嫪毐案算是结案了，这案子算处理完了，没事了。怎么他又会自杀呢？ 吕不韦的案子结束以后，据史书记载，吕不韦回到洛阳去了。但是下面记载这么几句话：遂于诸侯宾客使者相望于道，请文姓侯。吕不韦回到自己的洛阳的石研去了以后，六国的使者络绎不绝地来到吕不韦的石研，请文姓侯吕不韦，请文姓侯，请他去到六国做官。这件事在当时是个很普遍的现象。 秦国的丞相卸任之后，经常被六国聘过去做高官。所以，吕不韦下台以后，六国的使者也来请他。这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这件事却引起了一个人的担忧，就是秦王嬴政。 嬴政担心什么呢？史书记载是四个字：恐启为变。所谓“恐启为变”，就是害怕担心吕不韦会暴乱，会发动叛乱。所以在嬴政的担心中，他是出于这么两点考虑：第一，吕不韦有才；第二，吕不韦有声望。他在秦国做丞相12年，既有才能又有声望，所以嬴政有担心。 于是，嬴政就给吕不韦写了一封信，这个信的措辞很严厉。他说：“你有什么样的功劳？秦国封给你河南，十万人作为你的实义。你和我们秦有什么样的血缘关系？我竟然叫你叫重复。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全家都迁到蜀地去。”这前两句是责难，后一句是迁徙令。因此，秦王嬴政对吕不韦的处理，首先是免官，其次是流放，叫他全家迁到蜀地去。 吕不韦看了这个信以后，本来这个信是个迁徙令，就是你带你全家迁走。看了这个信以后，引朕自杀，朕是一种喝毒酒自杀了。那么，吕不韦本来看到的是一个迁徙令，这个信不是叫他赐死的，是一个迁徙令。为什么看到一个迁徙令以后，他竟然自杀了呢？ 史记的吕不韦传记载，吕不韦心里感到恐惧。他害怕秦王一步一步的紧逼，先免相，再迁徙，最后再赐死。他担心，我觉得还应当补充一点，就是吕不韦他的自尊。尽管吕不韦是一个商人，转型成为政治家，但是他也有他的自尊。你现在就逼着我迁徙，那么我不能等到你下令让我死的时候。我再死，不等你。我想估计到你将来可能给我赐死令的话。那么不等你的赐死令下，我就首先自裁。这就是吕不韦自杀的名音，就是写在纸面上的原因。史书记载了，但是我觉得吕不韦之死的原因绝不仅仅是这两条。 一是他的担心，二是他的自尊，绝不仅仅这两条。吕不韦之死背后还有一个深层的背景。这个背景是什么呢？ 吕不韦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他虽然以经商起家，但却以政治投机开始了他不平凡的生涯。然而，面对秦王嬴政的责问，吕不韦服毒自杀，这多少让人感到疑惑。吕不韦被秦王嬴政尊称为重妇，几乎可以不受任何制约地在秦国发号施令，一言九鼎，全清朝野。为什么在面对秦王嬴政的责问时，他就一下子被击垮了呢？ 吕不韦之死的背后，还有什么更深的背景吗？我觉得要讲清楚这个背景话，应当从吕不韦他这个门客开始讲起。吕不韦手下的门客非常多，史书记载吕不韦手下的门客有三千人，赖首下的门客有一千人左右。吕不韦手下的门客众多，这其实是由于两个原因。 第一，吕不韦想在他的门客中间选拔人才。他的门客中间的确是人才济济，其中出现了一个我们后面即将讲到的非常有名的人物——李斯，原来就是吕不韦的门客。这说明吕不韦手下的门客人才非常众多。 第二个原因是，吕不韦觉得秦国这么强大，竟然没有一个人有那么多门客，他心里很不服气。因为这个时期在战国的后期出现了著名的四公子：魏国的姓明君、楚国的春笙君、赵国的平原君、齐国的孟长军。这战国四公子每个公子下面都有几千门客，宾客非常盛大。吕不韦觉得秦国这么强大，如果没有那么多门客的话，显然和这四公子相比起来太掉价了。 所以，吕不韦盛养门客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讲的两个：第一是要和战国四公子一争高下；第二是要从中间储备人才，选拔人才。 吕不韦手下的三千门客为吕不韦干了些什么事呢？第一，著书立说。吕不韦手下的门客为他编著了一个很有名的书，叫《吕氏春秋》。编了这本书。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是总结了先秦主子的精华，吸收了各家的优点，然后形成自己的一家之言。《吕氏春秋》修好以后，吕不韦曾经把他的书挂在都城咸阳的城门上，并且悬赏，说谁能够改动这个书的一个字，赏千金。 这件事让我们想起来了，当年商鞅说把木头大木杆子搬一搬要赏重金。其实，吕不韦说改动一个字赏千金这个事，按我们今天的说法，这叫炒作，而且叫自我炒作。因为当时没有其他东西炒，没有网络，没有媒体炒，他就挂到城门上炒作，谁能改一个字赏千金。 我们都知道，写书的人，任何一个作家都知道自己写的书不可能一个字都不能改，书都是能够改的。他说你改一个字我就赏千金，只能说明两点：第一，自信。吕不韦确实有自信；第二，诠释。有权利他敢这样做。 换一个人，一个草民写一本书往那一跨，说我这个字你我改一个字，我赏你千金，人家会觉得你是个草民写的，一个一般的人写的。别说改一个字，我把你书整个拿下来给你烧了，你怎么办？你无可奈何，这说明吕不韦很有权势。一是自信，二是权势。所以他敢那么张扬地说，谁改我一个字，我赏他千金。 这是吕不韦，这是他的门客给他办的第一件事——写《吕春秋》。第二件事，他养这么多门客，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储备人才。所以吕不韦的门客是一个巨大的人才库，可以说是秦王朝一个巨大的人才库。 但是吕不韦是想为秦国储备人才，秦王嬴政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嬴政会觉得吕不韦是在储备人才吗？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例子来看。通过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来嬴政对吕不韦养了这么多门客的真实的看法是什么。 吕不韦在秦王嬴政十二年自杀，本来他生前是相国，他死后应当举行国葬，但是因为他是自杀，所以不举行国葬。是吕不韦的门客把吕不韦埋了，埋到洛阳的盲山。这个葬法当时叫窃葬，窃贼的“窃”，窃葬。所谓窃葬，就是按照一般老百姓的那种葬仪把吕不韦安葬了。 这件事被秦王嬴政知道了。秦王嬴政知道以后，专门下了一个诏书，就是为吕不韦的门客窃葬吕不韦这件事下了个诏书，并做了这么一个严格的规定。凡是吕不韦的门客，无论参加吊丧仪式与否，一律流放。如果说参加吊丧的这些门客，有韩、赵、魏三国的人，把这些门客驱逐出境，开始驱逐六国的人。 驱逐出境。如果是秦国的人做吕不韦的门客，奉禄在六百十以上的不但流放，而且要夺爵，把他的爵位给免了。奉禄在五百十以下的只流放，不夺爵位。但是所有的门客一律流放。韩、赵、魏的是赶走其他的流放。 你看秦王嬴政对吕不韦的门客的处理，吕不韦是三千门客。我们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来，秦王嬴政并不领情，并不认为吕不韦的门客就是他的将来的人才库，是他的智囊团。他不这样认为，反倒对吕不韦的门客采取这种打击的办法。这说明嬴政是怎么看待吕不韦的门客，他把吕不韦的门客看作是自己政治上的一股敌对势力，是威胁自己政权的一股势力。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严厉处罚。 我们在《史记·吕不韦传》上看到的是另一种记载，说吕不韦是因为六国的使者来请吕不韦，所以嬴政担心。实际上，这件事情上绝不是那么简单。我们通过这件事情看出来，秦王嬴政对吕不韦是怀有深深的戒心的。不但戒备吕不韦其人，而且戒备吕不韦的手下的三千门客。嬴政这个戒心很深。 那么，嬴政为什么要戒备吕不韦呢？吕不韦收养门客三千人，从秦国发展的角度来说，吕不韦的确是在为秦国储备人才，选拔人才，并且吕不韦还组织人为秦王嬴政编撰了一部帝王教科书《吕氏春秋》。但吕不韦所做的这些丝毫没有影响秦王嬴政对他的戒心。 那么，秦王嬴政为什么要戒备吕不韦呢？只有一个理由：吕不韦的权力太大了。吕不韦在庄襄王时期做了三年丞相，在秦王嬴政时期做了九年相国，前后做了十二年的丞相。他丞相的权力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来自于职务，就是他作为丞相、相国应当赋予他的权力。这是一种权力。 另一种权力，吕不韦还有一种特殊身份。吕不韦是太后赵姬的前父，在嬴政小的时候，他给赵姬还有过一段私密关系。所以下这种情况下，赵姬还会给吕不韦一些特殊授权。所以，吕不韦的权力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来自于职务方面的权力，另一方面是来自于太后赵姬特别给予他的权力。所以，吕不韦的权力可以说是相当之大。这个巨大的权力是嬴政非常担心的。 第二，除了权力以外，吕不韦还有多项军功。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非常重视每一个人对国家所立的军功。吕不韦在掌权期间继续执行统一中国的既定方针，不断对六国用兵，且节节胜利。特别是在秦王嬴政五年的时候，吕不韦派兵打了个大胜仗，这个胜仗是在魏国进行的。他在魏国的地盘上夺取了几十座城池，建立了一个郡，这个郡叫东郡。东郡实际上就是山东这一带。 可以说，东郡的建立让秦国的国界和东方的齐国结壤。本来秦国和他结壤的只有韩国和魏国，而现在东郡的建立意义非常重大。东郡的建立让齐国感到了秦国的直接威胁，而且东郡的建立把六国南北隔断。南北隔断以后，六国要想南北再合作变得非常困难。因此，吕不韦有很多军功，这个军功具有双面性：一方面是吕不韦的政绩，另一方面又是吕不韦的权力基础，是他有巨大权力的基础。 第三，吕不韦在他的12年执政期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所以他有一股巨大的政治势力。第三就是他的政治势力很大，他是秦国两大集团之一。 第四，吕不韦在政治上也有他的势力。我们前面讲过，吕不韧非常了得。他从一个商人看中了义人，认为义人其货可局，然后通过运作让义人成为嫡子，安国君的嫡子。后来，又继位，辅佐了义人的儿子嬴政。吕不韦所有的运作都很成功。但是在他的后期，他犯了错误，这个错误主要有几个方面。 第一，他客观上形成了嫪毐集团。嫪毐集团的出现和吕不韦有直接的关系。吕不韦如果没有献嫪毐，可能就不会出现嫪毐集团。他发现了嫪毐，并设计献出了嫪毐，嫪毐得到了太后的高度信任。赵姬则显得糊涂，不但让他富贵，而且给予了他权力。嫪毐后来专掌秦国的国政，成为和吕不韦对抗的一个大集团，这些都不是吕不韦开始想得到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说吕不韦自己脱身是对的。他不能让太后保持这种私密关系，这个做法是对的。他给太后找一个男宠，也没有大过错，但过错在于太后，责任则是吕不韦的分担。他把嫪毐给弄出来了。然后嫪毐又形成一个大的政治集团。这个集团又和吕氏集团对抗。虽然这不是吕不韦的初衷，但是这个集团的形成，吕不韦是有责任的。 这两个集团，不但在秦国，在整个天下，人们都知道《战国策》。其中讲了一个很有名的小故事。我们把这个故事讲一讲，大家会明白，明白好多事情。 这个故事怎么说呢？说秦国去攻打魏国，魏国就有人向魏国的国军建议，说：”秦强魏弱，魏国肯定要打败，打了败仗你一定要隔地求和。与其打了败仗再求和，不如先隔地给他。不等他发动战争，你先隔地给他。” 他说，现在秦国，从一般的老百姓，上至高官，都知道秦国是两派：一派是吕不韦，另一派是赖。吕不韦这一派是坚决的主战派，而赖这一派倒不急于去吞并六国。这原因很简单，因为吕不韦是为秦国的利益服务的，当然要去歼灭六国。而赖这个集团，我们知道赖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人，除了身体强壮以外，他一无政治头脑。他只想攫取更多的权力。 所以看起来，吕不韦是主战派，倒是赖是比较温和的一派。他说，如果我们把主动给土地、给了秦国的话，肯定是帮了赖集团的忙。这样，赖集团就可以战胜吕不韦集团。你主动献地以后，等于是给赖了功劳，赖又立了功，太后也很高兴。这样就可以击败吕不韦集团，报了魏国屡次受吕不韦之害的仇恨。 《战国策》专门记载了这个小故事，这个小故事告诉我们三点清晰的道理： 第一，吕不韦集团和赖集团是秦国两个大的集团，是两个相互对立的大集团。 第二，吕不韦集团跟赖集团之间的不和，连魏国人都知道。 第三，吕不韦集团是坚定的主战派。最起码告诉我们这三点，因此应当把地献给秦国，帮赖一把，战胜吕不韦。 所以我们通过这个故事可以知道，吕不韦的第一个失误就是他不自觉。其实他并不想形成一个赖集团，但是他由于献了个赖，最后客观上出现了一个赖集团。这就是吕不韦的一生中犯的第一个大错误。设想将来，秦王嬴政即位，秦政是要独揽朝纲的。无论是吕不韦集团也好，还是赖集团也好，嬴政都不允许他存在。赖集团的首领赖被杀了，那么吕不韦集团的首领，嬴政也一定要除掉。这是吕不韦犯的第一个错误。 吕不韦一生中间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他不自觉的越位。什么叫越位？他本来是臣子，他超越了君权，这就是叫越位。这是吕不韦一生中间的第二个错误。 吕不韦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上一期分析了赵姬。吕不韦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他是一个商界精英，也是一个政界精英。他也是从商界精英成功转型为政界精英的一个人物。 但是吕不韦只知道，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吕不韦非常精于怎么样获得权力。但是吕不韦不懂得需要放弃权力。所有从政的人都必须要记住两句话：有权而不恋权，到位而不越位。 吕不韦经过艰苦努力获得的权力，叫吕不韦轻易地放弃非常困难。但是中国古代的行政环境，决定了中国社会发展到春秋战国时期以后，就进入了中央集权制。 进入中央集权制以后，国君就是最高统治者，军权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在这种制度之下，任何人的权力都不能够超越军权。如果谁执掌的权力长期超过军权，那么一定会被君王除掉，这是没有商量的。…

公元前257年，也就是秦昭襄王48年，这一年，秦军对赵国的都城发动了一次猛烈的进攻。因为在这之前，秦军已经把赵国的主力给消灭掉了，所以秦军这一次进攻的目的是想一举把赵国的都城邯郸给拿下来。 因此，这一年赵国都城邯郸的军民举行了一个可以说十分悲壮惨烈的都城保卫战。这一仗打得非常惨，秦军打得并不顺利。但是赵国的最高当局知道秦军这一次是要把赵国都城给拿下来，把赵国给灭掉。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赵国的当局就做了一个决定：把异人杨杀掉。 因为你要亡我国家了，我再留你的人质没有用了。这个决定做出来以后，被异人的师父吕不韦得知了。吕不韦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想办法了，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钱。所以吕不韦花了六百金的重金，用重金收买了两方面的人员：一个是看守异人的住宅的人员，另一个是把守城门的官员。 结果吕不韦带着异人就逃出去了。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把磨这么一推，他们算逃出来了。但是异人给吕不韦逃出来了，异人的夫人可就惨了。赵姬就惨了，赵姬不能走，这钱只能允许买了两条命。因此，赵姬带着他的儿子赵正立即就逃亡了。 因为赵国抓不到异人，那么他要抓他的夫人，抓他的儿子。就这样，赵姬带着他的儿子东躲西藏，在赵国非常艰难地生活。因为只要被抓住，一定会被处死。这个时候，赵正才两岁，还很小。 这件事情过了几年以后，就是到了公元前251年，做了56年秦王的昭襄王终于死了，他总算是死掉了。在他死之前，他已经殴死了一个王太子。昭襄王死过以后，安国君继位做了秦王，也就是秦孝文王。这个时候，异人就改名，为了讨华阳夫人的喜欢，改名叫子楚。 子楚就被立为太子，这样以来，赵姬在赵国的命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赵姬一下子变成了太子的夫人，因为子楚将来要继位的话，赵姬有可能就是王后。赵正的地位也改变了，赵正是子楚的嫡子，他有可能将来做太子。 所以赵国就不敢再追杀了，反而是千方百计找到他们，非常礼貌地把赵姬和赵正送回到秦国去。这样，赵姬就结束了在赵国的流亡生活。而这个时候，赵正多大了呢？赵正这时候已经九岁了，可以说他在赵国度过了非常痛苦的、噩梦般的九年的童年生活。 回到了秦国，所以赵姬总算是平安地回来了。但是回来以后，毕竟因为秦昭襄王在位时间太长，他大儿子已经死过了，二儿子安国君继位。安国君看来身体也不如他父亲，虽然继位了，也已经被他父亲熬得差不多了，快到油浸灯枯的时候了。 所以安国君在秋天忙着处理他父亲的丧事，然后秦国当时实行十月是第一个月，到十月改元继位，三天后便去世。安国君的健康状况太差，正式继位三天便去世，因此义人当太子。义人当了还没有尝到太子什么滋味，就这么一下子他成了国君。 所以他一继位以后就是秦昭襄王，那么赵姬就成了王后，赵正就成了太子。对于赵姬来说，这总算是熬出来了。当年在赵国那么艰苦，现在总算是熬出来当了王后了，可以说是苦尽甘来，这个好日子在后头了。 但是人世间往往是幸福是最短暂的。赵姬就成了秦王后的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赵姬就成了秦王后人了。 我估计赵姬的年龄也就是在三十岁上下。对赵姬来说，这很不行。三十岁左右丈夫死了，当然他如果在今天是个老百姓，那你三十多岁重组家庭是可以的。但是你想想在秦国，她是个王太后，她儿子继位了，她就是王太后。王太后怎么重组家庭？这没有人敢来承担这个角色，也不可能。 所以赵姬尽管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王太后的位置，而且她儿子继位年龄又小，成为国家大政的一个主政人，但生活一下子可以说是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但是赵姬这个人并不甘于寂寞。他不能够再嫁，但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进入了赵姬太后的视野。这个男人是谁呢？吕不韦。 吕不韦进入他的视野，为什么吕不韦会进入他的视野呢？首先，吕不韦是他的前夫。他原来是吕不韦的爱妾，后来转手给了艺人，就是我们说的子楚。所以，吕不韦是他的前夫，过去曾经有共同生活的经历。 其次，吕不韦这个时候是秦国的相国。秦朝的制度中，丞相是设两个，相国只设一个。这个时候由于秦王嬴政年龄很小，国家大政都交给吕不韦处理。因为嬴政的父亲异人就是庄襄王，他在位期间吕不韦已经成了丞相。因此，嬴政继位以后，吕不韦就成了相国。在这个背景下，吕不韦掌握了国家大政，而国家大政他又必须向太后最后请示，太后是最后的决策人。 因此，吕不韦工作上需要与赵姬有联系。两人过去又是夫妻关系，所以赵姬就选中了吕不韦，希望吕不韦成为她的代用品。虽然赵姬的时候是太后，但太后的身份并不能禁锢住他的心灵和肉体的需求，他需要吕不韦。吕不韦对赵姬来说是一种政治需求，吕不韦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成为了相国，总揽朝政，代替秦王嬴政来主持国家大政。 然而，有一点需要注意，吕不韦毕竟是个臣子。太后赵姬虽然很年轻，只有三十岁左右，但她毕竟是太后，是君。如果吕不韦违抗了赵姬的命令，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他是非常了解的。根据史书记载，吕不韦就经常进宫与太后私通，即与赵姬私通。 公元前247年，十三岁的嬴政登上了秦国国君的宝座，赵姬的人生因此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她三十多岁就贵为秦国的王太后，但任何事情都是有利就有弊。赵姬虽然可以尽享荣华富贵，但这一切的代价是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丈夫。 赵姬不甘寂寞，最终与吕不韦再续前缘。而此时的吕不韦已身为相国，全力达到了一生的顶点。因此，精明的吕不韦不会不知道，与王太后赵姬的私情一旦被秦王嬴政知晓，他得来不易的辉煌人生就会戛然而止。但是，王太后赵姬这边的要求又不好拒绝，那么，左右为难的吕不韦又该怎么办呢？对于秦王嬴政来说，吕不韦尽管没有给嬴政生命。但是，我认为吕不韦对嬴政来说，恰如一对高堂红烛，照亮了他的生命，照亮了他的前途。因为没有邯郸县级，就没有嬴政的生命；也就没有嬴政今天的一切；也就没有嬴政千古一帝的地位。 所以，吕不韦对嬴政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嬴政继位以后，就尊称吕不韦为重父。所谓重父，就是赐予父亲的父辈。 但他知道，嬴政十三岁小的时候，他和嬴政的母亲之间的来往，小孩不懂事。但是，嬴政一天天长大，早晚一天他会知道。知道了会怎么办？所以，和太后的这种私通，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政治风险。 吕不韦作为一个商人，转型成为一个政治家，他是知道投资风险的一个人。因此，他要规避这个风险。 所以，吕不韦面前就摆着一个问题：我怎么样能够回避这个风险？回避这个风险还不能让太后察觉出来。如果让太后察觉到你是有意要把她甩了，那太后一急，你就不知道会出什么恶果了。 所以，吕不韦想来想去，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找一个替身，找一个人能够代替我，这样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吕不韦想了半天，只有这一个办法。然后，他就到处在天下找，最后竟然让他找到了一个强壮的男人，这个人叫落矮。他把落矮收为自己的门客。 找到落矮以后，第二个难题又出来了：怎么把一个强壮的男人送到太后的寝宫，而且又不让外人知道？这又是一个难题。但是，我们要记住一句话：方法总比问题多，只要有问题，我们就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怎么办？想来想去，吕不韦又想了个办法，让他变成一个假宦官。这样既能瞒天过海，又能保持他的这种强壮的能力。 想来想去，这是个操作层面的问题，相对比较好办。第一步，先找人告落矮犯了罪，处以什么样的刑罚来公刑。这第一步先找人告状，告落矮犯了公刑罪。第二步，让太后私下里送了一笔重礼，送给负责公刑的那些官员。这些官员收了太后的礼，又知道是太后想要的，因此这公刑就是装装样子。 但是有一条：受过公刑的男人一般不会长胡须，因为他没有雄性激素，无法长出胡子。然而，落矮长了满脸胡子。别的都可以瞒，但满脸胡子一看就知道是假宦官。这怎么办呢？一个字：拔。把他的胡子一根根全拔了，这个我觉得也是很痛苦的。把他满脸胡子全拔了，拔过以后，这都解决了。然后就说他是宦官，把他送到太后的寝宫。 这个时候的王太后赵集，在和落矮相处的过程中间，竟然还怀孕了。你看，这厉害不厉害？一个寡局的王太后竟然怀孕，这在寝宫中间是特大新闻。谁听到谁都会很震惊的。怀孕像怀才一样是瞒不住的，因为它体型会发生变化。所以太后就假装，说我占卜了以后住在咸阳宫不吉利，要到雍，雍就是今天山西的凤乡去住。就拐到那去住了。那个地方离咸阳比较远，在那的话就生一个再生一个，连着生了两个儿子。 到了秦始皇八年，也就是公元前239年，落矮在太后的授意下被封为常姓侯，而且把山阳封为他的实邑。山阳就是今天河南的沁阳霍家这一带。他本人还住在京城，而且让落矮过的生活非常豪华。所以落矮在这个时候在宫中，可以说在京城他享受了顶级的生活待遇。 由于太后的支持，很多人都投奔落矮，因为他们觉得落矮在太后那说话算数，投奔落矮可以做官。这样落矮就由于太后的一个男宠，一下子变成秦国的一个势力非常强大的一个集团。这个集团简直可以屡不为集团，可以像对抗两大集团之一。落矮成了这个集团的首领，他手下的门客有一千多人。 史书记载了这么几句话：事无大小，节节愈矮，又以河西太原郡更为爱国。国家大政无论大小一律取决于落矮。落矮等于代替屡不为掌权，而且把整个的太原郡封给了落矮。可以说赵棘在这个时候是最得意的时候，也是赵棘忘形的时候。得意忘形的时候，也种下了赵棘后来悲剧结局的一个种子。 王太后赵棘自从丈夫异人死后，她不安寂寞，先是与吕不韦私通，后来又宠幸吕不韦献上的男宠落矮。可以说赵棘在男女私情问题上做得是越来越离谱。他宠幸落矮之后，竟然为落矮生下了两个孩子。落矮更是由于有王太后赵棘的支持，权势渐渐可以与相国吕不韦比肩。 但是，逐渐长大的秦王嬴政却不会对此置之不理。那么，落矮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呢？秦王嬴政对于猖狂的落矮最后又是如何处置的呢？秦皇九年的四月，嬴政满二十二岁。他来到了雍帝的齐年宫，要举行夹万礼。按照秦国的法律规定，国君到二十二岁举行夹万礼，佩戴长剑以后就可以执掌朝政了。他可以从太后手里边把权力收回来。 而在这个时候，落矮就借用、盗用王后和秦王的命令，调动军队发动叛乱。落矮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觉得落矮这个人更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人。他唯一的资本是身体强壮，而他的身份是太后的男宠。 他犯了三件杀头罪：第一，他与太后私通，私生两子。按照《吕不韦列传》的记载，太后赵姬和落矮两个人有一个约定，假如秦王死了，由落矮和赵姬王太后生的儿子来继承王位。这是第二桩杀头罪。多年以来，他专善朝政，为非作歹，这是第三桩死罪。 在这种三种死罪的情况下，落矮知道秦王嬴政一旦接管权力，他是第一个要被除掉的人。因此，最后他只有铤而走险。这时候，落矮集团的势力已经非常大了，集团中间有卫尉和内使这样的高官。卫尉是秦王宫殿的警卫队长，内使是首都的最高行政长官，他们都已经加入了落矮集团。 最后，落矮决定发动叛乱。嬴政便派相国吕不韦带兵去平叛，双方在咸阳城中间打了一仗，死了几百人。落矮事件很快就被平息了，所有参加平叛的人都得到了爵位，连参战的宦官也得到了爵位。落矮战败后，便逃了。 落矮逃走以后，嬴政下令：谁要能抓住落矮，赏一百万；谁要能杀了落矮，赏五十万。这个令一下，没有多久，落矮和他的骨干成员全部落网。所以，到九月份，秦王嬴政把落矮撤离，使用酷刑将落矮杀了，并把他的重要骨干成员也杀了，然后把落矮的门客全部流放了。 这就是秦王嬴政即位以后遇到的第一次大的动荡。嬴政在处理这个问题的过程中，表现出了他的果断。因为他正式接管权力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政敌竟然是他母后的男宠落矮。即使是如此，他也毫不手软，调动军队平息叛乱。 第二点，表现了嬴政手腕的强硬。在处理这个事情以后，杀落矮是必然的。同时，他扑杀了落矮和太后生的两个儿子。扑杀了不是一般的杀，扑杀了是装在袋子里面。往下摔，摔死了。这是很残忍的。这就是嬴政的两个弟弟，只能说是同母异父的弟弟，是扑杀掉了，说明嬴政手腕是很硬的。落矮被杀以后，赵棋就被流放了，流放到雍，监视居住，软禁起来了。 公元前238年，年满22岁的秦王嬴政在雍城嘉闵开始亲政。他首先以铁的手腕平息了落矮的叛乱，并果断的将母后赵棋软禁起来，树立起了作为秦王的王者风范。秦始皇在政治舞台上的第一次亮相，就显示出了日后他统一六国的那种威严与魄力。 可是不久，在一个神秘人物的劝说之下，铁腕的秦王嬴政竟然又把王太后赵棋放了出来。那么，这个神秘人物是谁呢？他又是如何打动秦王嬴政的呢？ 在赵棋被软禁起来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赵棋竟然奇异般的又回来了。赵棋本来是因为落矮事件被软禁起来的，他怎么会又回来了呢？这里边又牵扯到一个人，势在人为。这个人是谁呢？是毛骄。毛草的“毛”，焦头烂额的“焦”。 赵棋作为王太后被囚禁软禁以后，许多人去劝秦王。秦王嬴政下了一个命令：敢以太后事见之，卢尔沙之断其四肢。这个命令说谁敢来劝这个事，不但要杀头，杀完头以后要把四肢斩断。结果接二连三有人来说秦，先后来了多少人呢？来了27个人。嬴政也杀了27个人。 杀了27个人的时候，第28个人来了。这个第28个人就是毛骄。毛骄很大胆，他来了。毛骄一说求见秦王，嬴政就说：“已经死了27个了。”告诉他，问他怎么想。 毛骄说：“我听说天上有28朽，现在才死了27，我来凑够28。”毛骄就这么来了。嬴政一听，这是公开顶撞我的，于是便抱着一把剑，插剑于身，召见毛骄。 毛骄见到秦王以后就说：“你作为秦王，你折裂义父，杀死两弟，软禁母后。你比历史上王国的夏捷、商周王还要厉害。你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天下的人不敢再到秦国来帮助你统一天下。我把话说完了，下面受刑。”说完，毛骄当场把义父一拖就下去，准备去挨刀。 这话一说完，嬴政一听，脸色马上放下来了。嬴政亲自走下台阶，拉着毛骄的手，说：“先生说的对。”然后帮着毛骄把义父捡起来，穿上。不但没有杀毛骄，而且立即提拔毛骄做上卿。那么，嬴政杀了27个，为什么第28个来送死他不杀呢？这毛骄很厉害。 毛骄有一句话点到嬴政的心窝里去了。他说：“你软禁母后，最大的一个遗憾，最大的一项危害，就是让天下人知道你是个不肖之君。你既然是个不肖之君，妨碍你统一天下。”妨碍统一天下这一点，击中了亲王嬴政。嬴政最害怕、最担心的就是处理这件事情会给统一天下带来障碍。 所以，嬴政赶快下殿，礼遇地接待了毛骄。这下子，被软禁的赵姬就被放回来了。赵姬虽然回来了，但是代价十分惨重。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往日的欢乐一去不返。十年以后，也就是秦始皇19年，40岁左右的赵姬在咸阳宫中郁郁寡欢地病死了。秦王嬴政为了他的统一大义，最终把母后赵姬放了出来。 但是，当年那个从邯郸的娼女一跃而升为王后，并且深刻影响秦国政局的女子，从此便郁郁寡欢，退出了历史舞台。那么，我们该如何评价赵姬这个女子呢？ 在秦王嬴政幼冲之年，赵姬是法定的最高权力的掌握者。她拥有决策权，包括相国做的决定她都可以否决。根据法律的规定，她本身是有权力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赵姬的生活相当放荡。她很不检点，作为王太后来说，有可理解的一面。对于一个30岁左右的王后、王太后，叫她寡局确实有点困难。但毕竟她是王太后，若不能对自己的行为加以约束，对整个国家天下的影响非常坏。而赵姬一开始想得到的是吕不韦，后来又想得到的是赖。因此，这个人的生活上存在问题。…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了。 公元前249年，在吕不韦和华阳夫人的积极运作之下，异人终于登上了秦国国君的榜座。他就是历史上的秦庄相王。 然而，三年之后，这位秦庄相王与盛年之际撒手人寰，留下了一个如日中天的秦国。可年仅13岁的儿子嬴政，嬴政就是我们这个系列节目的主人公——秦始皇。 当少年嬴政走上秦国王位之时，关于他的疑问也就接踵而至。这个一直跟随父亲在赵国做人质的孩子，他的身世扑朔迷离。他究竟是异人的儿子还是吕不韦的儿子，多年来一直争论不休。 他不仅成为秦国历史上一桩迷雾重重的谜，也成为历史学上的一桩公案，更成为2000年来人们长鱼犯火的谈资。那么，为什么秦始皇的身世会有这么大的争议？这个争议因何而来？ 让我们跟随河南大学王立群教授，穿越历史迷雾，完成一段历史探索，揭秘关于秦始皇的第一个谜团。敬请关注系列节目《王立群读史记——秦始皇》第八集《身负之谜》。 在中国历史上，几乎所有帝王的世系都很清楚，唯独秦始皇的身负是谁。司马迁写得若明若暗，所以史学界对秦始皇的身负，就出现了几种不同的答案。那么，秦始皇身负是谁的谜，是怎么造成的？我们应当怎么样破解这个谜？ 我先讲第一种说法。据《史记·吕不韦列传》的记载，当异人被立为安国君的嫡子以后，异人的地位就日渐高了。然后，异人与他的师父吕不韦的关系，也就逐渐亲密了。 有一天，吕不韦在家设宴，这个家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吕不韦，一个是异人。虽然是两个人的家宴，但家宴非常豪涉，家宴一开始就是歌舞。第一个出场的就是赵集，赵集可以说最拿手的绝活是跳舞，舞跳得特别好。 所以，赵集一出场就吸引了异人的目光。赵集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那种让男人看了一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女人，这有点传奇色彩。男人看了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女人，再加上一身绝活，舞跳得好。因此，异人看了以后就热血沸腾了。 他这个时候已经是秦国太子安国君的嫡子，顾不上这个身份了。然后，看到赵集跳舞以后，他马上就端起了一杯酒，献给吕不韦敬酒，敬完酒以后提出要求。 要什么？要吕不韦把上午的赵集赏给他。吕不韦其实在这之前已经看出来异人对赵集感兴趣了。他说异人的眼睛里发光，所以他硬看他很感兴趣。但他没有想到作为秦国太子的嫡子竟然敢于这么出口夺爱，没想到，因为赵集不是别人，是吕不韦的爱妾。 所以当异人提出来要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大怒。吕不韦非常生气，但是想了想，自己已经为异人把家财都散了，所以也不在乎这一个赵集了。最后，满腔怒火，还是笑呵呵地说可以。  当然，异人听了很高兴，酒也不喝了，舞也不看了，抱着美人就回去了。在《史记》的吕不韦列传这样记载的：“稷自拧有身至大稷时生子正。”  就是赵集隐瞒了自己这时候已经怀孕了。到了大稷，稷就是我们现在每一学期的七，到了大稷的时候生下来的儿子，这个儿子取名叫正，而这个正就是中国历史上的秦始皇。  这一段记载出自吕不韦列传，信息量非常大，它至少给我们提供了四点。 第一，赵集是邯郸绝好善舞者。史书的原话“好”就是美，“绝好”就是绝顶漂亮，赵集是邯郸一个非常漂亮而且善于跳舞的女人。 第二，赵集是吕不韦的爱妾。 第三，赵集怀着孕嫁给了邯郸，这首先交代了赵集的身份。 第四点，邯郸从吕不韦那把吕不韦最喜欢的一个女人给夺走了，这叫夺爱。这一次嘉宴和邯郸要走了赵集，后人把它概括成四个字，叫“邯郸献吉”。 在这个故事的本身就存在了一个谜团，后人们就在讨论，说吕不韦这个嘉宴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是他有意安排的还是他无意安排的，这个差别很大。  吕不韦列传是写的是，艺人看见赵集以后就非常喜欢，然后就要要。而且这个时候写了四个字，叫“吕不韦怒”，吕不韦很生气，但想到已经破了家财了，最后就算了，就献出去了。 所以，有一派学者认为，吕不韦对艺人的投资是智力投资、金钱投资，他并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子随着赵集嫁到艺人那将来再去做秦王，没有这个想法。这是一种意见。 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吕不韦的怒是假怒，这是设局，是下套，他设计了这么一场阴谋，设计了这场家宴。 然后用赵集来吸引艺人。 这是关于秦始皇生父的第一种说法：吕不韦之子。究竟秦始皇的生父是谁呢？ 在《史记·吕不韦列传》中，司马迁的记载给人们提供了一个信息：秦始皇是吕不韦之子。而持这种观点的人都把焦点放在了吕不韦的身上。他们认为吕不韦在邯郸县级中有可圈可点之处，是吕不韦在设局下套，因此秦始皇是吕不韦之子。 毫无疑问，那么对此王立群先生是如何分析的呢？但是这个设局下套说，我觉得是有问题的，最起码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胭脂性别。你说赵吉是怀孕嫁给异人的，将来生下了儿子再做秦王。但是你可以想想，赵吉怀了孕还能跳舞，肯定不是发生一些形体变化的时候。对吧？那个时候就跳不成了，可能跳出危险来了，是吧？那一定是在早孕期。而且嫁过去以后，异人没有发现，只能说明是在早孕期，刚刚怀孕的时期。 刚刚怀孕，现在连毕朝都检查不出来，你怎么能确定赵吉怀的就是个男孩？将来要生个女孩，你嫁出去了，那不是陪了夫人，最后生了不是国君的吗？你性别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嫁出去，是在早孕期，根本无法知道胎儿的性别。你怎么能说吕不韦就是让赵吉怀上自己的孩子，再嫁给异人，将来生下了儿子做秦国君？他岂不是生儿子？这个儿子生出来是不是儿子都是问题。要是个女儿，这就是第一个问题。 所以我认为，邯郸县籍是巧合而非设计，是夺爱而非设局。这是第一个看法。 再一个，风险太大了。你找了一个自己的爱妾怀了孕，再嫁给人家！万一阴谋暴露了，那吕不韦不OK了，肯定完蛋了。你献给我一个赵吉，你先让他怀了孕，然后你再嫁给我。将来第一个发现这个事情的人是谁？就一定是异人。他会首先发现。 异人要发现这个事，甭说将来是当国君，赵吉要不要都成问题了，甚至可以连累吕不韦。风险太大，这个风险太大。尽管吕不韦是做风险投资的，但是这个风险投资的风险也太大了。因为邯郸县籍的前提是要生个男孩，所以他才可能继位。你生个女孩，一切都是都报废了。 如果说吕不韦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做秦王，那肯定是吕不韦的脑子进水了。 疯了！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认为，是个设套这一说绝对不能成立。所以我们可以肯定，赵吉再嫁绝不是吕不韦的阴谋，是一人夺爱，不是吕不韦设局。这是第一点。 但是不管怎么说，《史记》可是把这段故事完整地记下来了。而且没有第二种文献能够如此完整地记述秦始皇的出生。这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秦始皇。因此，这个文献在破解秦始皇生父之谜中间，是个非常重要的文献，是唯一记载最完整的文献。 而且，这个文献还有两个重要的佐证。第一，班固的《汉书》，司马光的《资治通鉴》都采用了这个说法，这两部正史都采用了这个说法。第二，汉代有其他的文献也证明了这个说法是正确的。比如，汉书王商传记载了这么一段话： “晨闻秦丞相吕不韦建王无子，意欲有秦国，寄求好女以为妻，因知其有身而献之王，谗使皇帝。”这是《汉书》的记载。《汉书》的王商传的记载，把这个事情的说法，跟吕不韦列传的说法完全一样，这是一个汉代文献的佐证。 另外，班固还有一个上表，在这个上表中间提到这么八个字：秦之其位吕正惨月。吕正，他不叫赵正，说吕正，那就说明秦王生下来是正月出生，他的名字叫正。所以说，他是吕正，等于说他是吕不韦的儿子。 这种说法最大的优越性就在于它有文献记载。在吕不韦之子一说中，司马迁的《史记·吕不韦列传》做了记载，而班固的《汉书》，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也采用了这种记载。因此，有学者证明，秦始皇是吕不韦之子是没有疑问的。那么，关于秦始皇是异人之子一说，又出自何处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呢？ 第二种意见认为是异人之子，认为是异人之子最可靠的一条文献，就是《史记·秦始皇本纪》的记载。《史记·秦始皇本纪》这样记载：  “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庄襄王为秦质子于赵，见吕不韦，悦而起之生始皇，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郸，其生名为郑，姓赵氏。” 这一段记载讲了三点。第一，异人是取了吕不韦的记做起。第二，赵吉生了秦始皇。第三，秦始皇生下来以后，他的名字叫赵正。 这是《秦始皇本纪》的记载。《秦始皇本纪》的记载和《吕不韦列传》的记载完全相反。 这两条记载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因为秦始皇本传中间完全没有提到赵吉怀的孕嫁给异人的这个说法，完全没有记载。 而且史记还有一条记载。史记楚氏家有这么两段话，叫秦庄襄王族秦王赵正吏。说秦庄襄王死了以后，秦王赵正吏称他为赵正，不称他为吕正。 所以我们可以断定，司马迁写史记的时候，他实际上看到了两种材料：一种材料说秦始皇是吕不韦的儿子，另一种材料说秦始皇是异人的儿子。他看到了两种材料，把这两种说法分别写在吕不韦列传和秦始皇本纪里面。因此，这个谜团的造成，实际上是史记造成的。史记的记载记录了两说，导致我们今天史学家争论不休。 那么本纪和列传的记载不一样的时候，该相信谁？关于秦始皇的生身父亲，同一本书就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史记吕不韦列传的记载是秦始皇为吕不韦之子，而史记秦始皇本纪的记载是秦始皇为异人之子。因此，这桩公案起源于史记，都是司马迁认可的，难怪它会成为千古之谜，为后世的人们争论不休。 那么这两种不同的记载，我们该相信哪一种呢？王立群先生的观点又是什么呢？按照一般的规律，当本纪和列传的记载不同的时候，列传可能比本纪更可信，这一般是这样讲的。 但是要真正讲清楚这个问题，我想谈谈我自己的一点看法。因为在吕不韦列传中间，记载秦始皇出生之后，有句非常关键的话，叫“至大期时生子政”。现在关键是“大期”该怎么来理解。 这个“期”，就是我们现在星期几的“七”。这个字读“期”。“期”的本意是满足一定的时间，叫做“期”。所以古人在史记时做注的时候，就注了两种说法：第一，十个月，十个月叫“大期”。为什么呢？古人都讲十月怀胎，所以十个月叫“大期”。还有一种注本叫，十二个月叫“大期”。十二个月是满一年，就满足一定的时间，这都叫“期”。 那么对于这个“至大期时生子政”，我觉得要把这句话讲清楚，要知道三个问题：第一，怀孕时间；第二，生育时间。我曾经多次到妇产科医院去，拜访妇产科专家，问他们：可能不可能，怀了孕，带着孩子，跟着异人至大期而生子政？ 妇产科大夫都认为不可能。我就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跟我讲了，他们是怎么计算怀孕的呢？因为当他下一个月经不来的时候，他就认为是怀孕了，而他的排卵是在怀孕前14天。 女性的妊娠，我们称之为妊娠，医学上叫妊娠。妊娠期是266天，加上前面排卵期的14天，总共是280天。按七天一个星期来说，就是40周，40个星期。47280，也就是40周到的时候，就是她的10月怀胎了。所以，10月怀胎实际上是280天。 那么，我们怎么计算呢？这和我们下面要讲的知识有关。我把这点讲清楚，不是为了普及妇产科知识，而是我们需要讲这个问题。现代医学上计算女性的预产期，是从末次月经的第一天算起。…

上一集讲到，由于秦昭襄王在位时间比较长，他的第一个儿子还在当太子期间就死掉了。于是太子之位便落到了秦昭襄王的第二个儿子安国君身上。安国君就是秦始皇的祖父，也是秦国历史上的第三十四位君主。 安国君有二十多个儿子，秦始皇的父亲异人排行居中。按照封建社会立嫡为长的原则，异人不可能当上太子。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异人最终当上了太子，才有了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 那么异人是怎么当上太子的呢？是谁把他推上了太子的宝座？河南大学王立群教授作客百家讲坛，为您精彩讲述王立群读史记，秦始皇第七集《异人启远》。 异人的父亲是谁？异人的父亲是安国君，史书记他叫安国君。他是秦昭王的第二个儿子。按规定，第二个儿子没戏，因为要由长子继承。而秦昭王这个人高寿，当了五十六年的秦国国君，比汉武帝还长，只不过他不是皇帝。 我们说当皇帝最长的封建朝会前期是汉武帝，要论国君，秦昭王也是一个高寿的。但是高寿也有麻烦，往往高寿的国君把儿子给熬死了。例如，秦昭王活了76岁，当了五十六年的秦国国君。他的长子一早就被立为太子，但立为太子以后就一直接不了班，因为他跌不死。太子长期接不了班，很少长寿的，这是个规律。 接不了班的太子大多数都早死，原因很简单。你看他是太子，他又接不了班，整天没事干，生色犬马，肯定死得早。因此，在秦昭王40年的时候，这时秦昭王60岁，他的长子就被他熬死了。死了以后，作为老二的安国君就失了个路，顶上去了，成为了太子。 所以在封建社会，国君、皇帝有很多机会，缘分就是他哥要不死，他弟弟没戏。他哥死了，弟弟顶上了。而安国君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安国君是秦始皇的祖父。这位祖父的出现很意外，也算幸运，当然说幸运不太合适，因为是他哥死了。这样很意外地当上了太子，这对将来他的子孙是很有好处的。 因为在这样一种继承制度之下，安国君对后代是有帮助的，所以义仁的父亲安国君是非常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太子之位。 这个应当来说是义仁一生中间第一个奇缘。他的父亲意外地当上了太子。那么，他父亲当上太子以后，对义仁来说，他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个惊喜呢？不可能。 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太子。 在安阳夫人的作用之下，异人已经被立为太子。那么安国君去世以后，继位的异人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他会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吗？ 安国君正式即位做了三天的国君就死了。他的儿子异人，也就是子楚继位。他称为”双相保”。异人一即位，便兑现了他自己的诺言。他首先把辅佐他的吕不韦封为丞相，文姓侯，而且在河南洛阳食宜十万户。也就是这十万户农民不向国家交赋税。 把赋税都交给吕不韦的家。文姓侯十万人养一个侯。你看这侯多肥。而且他当了国君以后，这个异人后来就改名叫子楚了。因为得到了华阳夫人喜爱以后，改名叫子楚，也就是秦始皇的父亲。 做了国君以后，他没有辜负华阳夫人当年对自己的扶持，把华阳夫人封为华阳太后，然后把他的母亲封为夏太后。这一个儿子能摆平两个老妈，这也不简单。说明异人这个人，他的一生有三个奇缘。 第一，他的父亲意外地接替了太子，这是第一个奇缘。第二，是他本人有幸认识了吕不韦。第三，是他又非常荣幸地得到了华阳夫人的宠爱和支持。所以异人一生就是三大奇缘，最后就做了国君。 但是唯一遗憾的是，这个国君寿命也短，不像他爹做三天，他是做了三年死了。三年死了。 所以我们从安国君，还有异人，也就是后来改名叫子楚的这两代秦国的国君身上，特别从异人的身上，我们应当看到什么呢？一个人的人生是非常短暂的。在你短暂的人生中间，要想放出点光彩，要想有点作为，必须要做到人生四行。 第一，自己要行。比如异人慧眼识才重用吕不韦，兑现诺言共享天下。另一方面，他逢迎华阳夫人，深得华阳夫人宠爱。这说明异人本身行，这一点很重要。 第二，你不能有人说你行。你光自己行不行，一定要有人说你行。比如说，吕不韦说异人行，这个就很关键。吕不韦一说异人行，立刻对异人进行政治投资，金钱包装，异人一下子就活起来了。这是人生第二个行。 第三个行，光自己行的人一定得行。这条更关键。光吕不韦说异人行能行吗？必须得让华阳夫人说异人行。华阳夫人是个自己很行的人，因为她能搞定安国君，她能把安国君摆平。她说异人行，光自己行能行吗？这样，安国君和华阳夫人两个人都说异人行，那异人能不行吗？所以说，人生要想有作为，第三个行很重要。 说你行的人一定得行。 第四条，身体得行。异人唯一的遗憾，就是逼他跌墙，他跌了三年。但是比昭襄王差多了，昭襄王活了76岁，当了56岁的国君。身体得行是人生四行的第四行，也是最关键的一行，因为这一行决定你生命能否延续。 是其他三行的载体。如果这个载体不存在了，前面你自己再行。全国老百姓都说你行，甚至于最能行的人也说你行。你就活了三天，反正还是不行。 所以人生四行缺一不可。最终，异人也就是昭襄王，做了三年国君，带着自己的遗憾走了。昭襄王也是带着自己的遗憾走了。 但是，庄襄王还有一个带影号的儿子，嬴政还活着。他就继承了秦国的国君。嬴政是我们这个系列要讲的一个中心人物：秦始皇。 有关秦始皇的评价分歧非常之大。秦始皇的第一个谜团就在于，他是异人的儿子还是吕不韦的儿子？学者对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各之所见，而且还都说得有道理，各有各的理。这就是历史留给我们的一个千古之谜。 那么，秦始皇的生父到底是谁？我们下次再讲。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秦始皇家族几十代人的努力和贡献，才造就了后来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局面。因此，当我们把这个功绩系在秦始皇头上的时候，还不能忽略在秦始皇之前他的先祖们所做出的工作。 上一集讲到在秦国发展的过程中，由于秦国的壮大，六国开始谋求合纵对付秦国，而这对于秦国就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为了免除威胁，秦惠文王重用张仪，还用连横的办法打破了六国合纵的联盟。秦惠文王在秦国崛起的道理上又是一位礼成威势的人。 而在秦惠文王之后，秦国又出现了一位很有作为的君主，他就是秦昭襄王。秦昭襄王的出现对于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河南大学王立群教授做客百家讲坛，为您精彩讲述王立群读史记秦始皇第六集：昭王称霸。 上一讲我们讲到秦惠文王。秦惠文王去世以后，他的太子继位，历史上称之为秦武王。秦武王在位时间非常短，从继位到去世只有三年时间。他因为继位的时候就很年轻，死的又太快了，所以没有儿子。 这样一来，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他死以后谁继位？这就是问题了。很多人都在为这件事奔走。按照当时的制度规定，秦武王死以后，由于他没有儿子，按说只能由他的弟弟们来继承王位。而秦武王的弟弟是一大群，这些弟弟们都是后宫的嫔妃，如果有儿子的都可以继位。 所以这些嫔妃们都在拼命活动，但是真正能决定这件事情的，实际上只有三个人有决定权。一个就是秦惠文王的王后，那个时候是王太后了。秦惠文王的王后有决定权，她有一票。 秦武王虽然死了，他的王后也有相当的发言权，这是第二票。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在秦惠文王给秦武王两代任职用事时就是做了官，而且掌了很多权力，这个人也有相当的影响力。这个人是谁呢？这个人叫魏冉。 他在秦代两朝的国君中间都做过官，有很大的决定权。这两个人的决定权非常关键。这样，这件事情是由三票决定：秦惠文王的王后有一票，秦武王的王后有一票，魏冉有一票。三票来投，结果是魏冉和这两个王后的意见不一致。魏冉从来没有干预过政治。对朝中的政事没有决策力，没有影响力。魏冉不同，他长期执掌国政，很有权力。于是，最后魏冉就强行立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尹济，成为继位的国君。这个人就是后来我们要讲到的秦始皇的曾祖父。 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他是秦武王的弟弟们中间的一个，而此时他正在燕国做人质，做侄子。但是魏冉决定立他以后，就派使者到燕国去。燕国的国君也愿意送个人情，就把在燕国做人质的公子送回来，把尹济送回来。尹济就继承了王位。 这件事情最终由于魏冉的操纵和他的强行决定，最后立了尹济做了继位的国君。这个人就是在秦国历史上，也是中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秦昭襄王。秦昭襄王从当上国君到他去世，历时56年，在位时间非常之长。那么，一个在燕国做人质的公子，为什么会被魏冉立为太子，立为继位的国君呢？这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件事和一个女人有关。 这个女人是谁呢？是秦桧文王的一个嫔妃，叫米八子。米是姓，八子是她在后宫的一个官职，与米八子有关。米八子就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宣太后。魏冉和宣太后有一种关系，是什么关系呢？宣太后是魏冉的妹妹，魏冉是宣太后同母异父的长兄。这等于是什么呢？就是兄妹联手了。 因此立其他的人，对他妹妹都没有利，所以他就立了他妹妹的儿子。此时，他妹妹的儿子正在燕国做人质，最终把他接回来立为了国君。昭襄王继位以后，魏冉由于立昭襄王有功，就做了相国。魏冉此时是昭襄王的舅舅，又是立昭襄王最有决策力的人，所以昭襄王非常感激他，宣太后也很信任他。 在昭襄王这一朝时期，特别是昭襄王前期的三十六年中，他曾五次出任秦国的相国，即丞相，是个很有权力的人。而且他帮助昭襄王打击六国，最后立功被封为张侯。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个非常有名的人物。 在宣太后和魏冉的运作下，人在燕国做人质的尹济最终实现了继位。这就是秦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秦昭襄王。从秦国后来发展的历史来看，秦昭襄王的即位加快了秦国统一六国的步伐，秦国的优势明显凸显出来。那么，这位刚刚即位的昭襄王，又是如何以一国之力抗衡其他六国的呢？但是昭襄王即位以后，他实际上面临着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完成统一中国的大业。这是昭襄王面前放的一个很大的问题。 但是六国虽然弱，六国的总兵力、六国的总人口、六国土地的总面积，都是秦国的数倍。在这种情况下，秦国怎么样灭掉六国就是一个大难题。这就需要定下来一个方针：我怎么样把比我们的土地、军队、人口都要多的六国给灭掉？这个问题最后有一个人把它解决了。这个人辅佐了昭襄王执政的后期，这个人是谁呢？这个人叫范驹。 范驹，他是魏国人。范驹早年也曾经在列国中间游说，希望有一国军能够接受他的主张，但是没有成功。最后，范驹没有办法，就回到魏国，想往魏王服务。但是为魏王服务，他又没有资金去运作这件事情。于是，他最后就在魏王手下有一个钟大夫，叫胥家，在他的手下做了一个随从。 后来，有一次，魏王就派钟大夫胥家出使齐国，叫范驹跟着去。结果到那以后，到齐国待了几个月，齐国的国君不见，甚至不见使者，所以胥家弄得很狼狈。走吧，没有完成军命；留吧，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齐王能召见他。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的随从范驹得到了齐王的一份重赏，给了他石金、黄金，还有一大批肉和酒。 当然，齐王送这个礼物是白送的，因为齐王知道范驹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想拉拢范驹，让范驹弃魏，投奔齐国，为齐国去服务。但是，范驹知道他的主人来到这以后没有完成使命，私下接受了齐王的这些礼物是不妥的，他就没敢收。这件事被钟大夫胥家知道，胥家就告诉他：“黄金退回去，肉和酒可以留下来。”范驹也照办了。 照办以后，他们就一块回来了。回国以后，就向当时魏国的丞相，魏国丞相叫魏祁，向魏祁报告，说范驹一定是出卖了我们魏国的军事机密。他要不出卖国家机密，齐王怎么会不见我，反倒赏给他那么多礼物？魏祁一听有道理，大使去了他不见，大使的随从送了那么多礼。所以，魏祁也没有调查，就下令把范驹抓过来，打。 这一顿臭打，打得很凶。把范驹的裂骨打断了，范驹的牙齿打掉了。眼看着范驹就要被打死，范驹一看，如果这个时候再出一点声音的话，就可能被打死了。范驹咬紧牙关，打得再凶，他一点声音也不吭，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随你打。 他是摆出了一个什么姿态来？死了，我已经被打死了。结果，这些打的人都看到打着范驹，没反应了。开始他还叫，后来叫也不叫了，大家以为他死了。 然后魏国的国相魏琦就找人弄一个席子，卷巴卷巴，把范驹送到，给他扔到厕所里去了。扔到厕所里以后，魏琦还不解恨，他让很多喝醉酒的客人到厕所里边，对着范驹的所谓尸体小便，让客人排着队去轮流在他身上撒尿，羞辱他。结果，范驹还是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范驹死了。其实，范驹没有死。 等这些人撒完尿走了，范驹就对看守说：“我希望你能放我一条生路，你要放了我，我将来一定会对你有重报。”结果，看守动了慈悲之心，他就去给正在喝酒的国相魏琦说：“厕所里那个人已经死了，在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把他扔掉。”魏琦喝酒喝醉了，随口答应了：“行啊。”然后警卫就把习统的卷巴、魏国的浑身是小便的范驹给拉走了。这样，范驹就逃出来了。 等到第二天，魏琦喝酒醒过来，就觉得范驹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赶快找人去看。结果，死人不见了，到处搜索找不到。恰恰这时候，魏国有一个人，这个人非常好，好心，他就私下里找到了打成重伤的范驹，带着他藏起来，帮他养伤。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秦国来了一位大使，到魏国出使的大使。然后收留范驹的魏国人就对秦国的大使说：“我有一个朋友，非常有才，他很想见你，但是他有仇家，白天不敢来。”那么这个大使就说：“那这样吧，你叫他晚上来见我。” 晚上，这个人就领着范驹。此时，范驹已经改名了，不敢再叫范驹的名字。他把这个张陆带着去见秦国的大使。这个大使和伤还没有痊愈的张陆谈了一番话。话没有谈完，这个大使就知道，张陆绝对是一个高人，非常有才，他就想把他带到秦国去。 他说：“你这样，你到城门外面等着我，明天我就辞行。”我辞行完了以后，我就捎着你走。第二天，这个大使就向魏国辞行。辞行以后到城外，拉着张陆就走了。结果走到湖县，也就是今天河南的陵堡县。 走到这以后，突然中间看着从西边来了一队人马。然后，张陆也就是原来的范居，张陆就问秦国的大使，来的是谁。这个大使就告诉他，来的人就是张侯魏冉。我们前面讲过了李昭香王的魏冉。他说他来东边视察了。 这时候，张陆就说：“我知道，这个魏冉非常专权，很有势力，而且他很记恨六国来的人。”他说：“我在躲。”然后张陆就藏到车里边了，不敢出来。果然，等了一会儿，魏冉的车来了。 魏冉车队来以后，看到这个秦国的大使就问他：“东边的情况怎么样？”这个大使说：“东边没什么事。”然后魏冉就问他：“你从东边来，是不是带着有六国的人？”这个大使赶快否认：“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带。”其实这个时候的范居，也就是张陆，他藏在这个车里边都听见了。 然后，魏冉带着车就向东了。等魏冉刚一走，这范居一咕噜就爬起来了，告诉这个大使：“魏冉刚才怀疑车里边有人，但是他忽略了，没有搜查。他等一会儿一定会重新回来搜查，赶快让我下来，免得他查就把我查出来了。”然后这个大使把车停下来，范居也就是张陆，跳下来，一路狂奔，跑了十几里地。 果然，他刚跑了没多长时间，魏冉就派他的随从又骑马回来，搜查这个车子。他范居已经逃了，查了半天车子没有人，最后回去了。然后跑了十几里以后，范居就在那等着，等着大使的车子来了，继续拉着他，到了秦国。 这样，范居总算是从魏国死里逃生逃出。范居是战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和谋略家。他早年在魏国期间不受重用，因为一次出师显示才华，受虚假妒忌而击劲丧毁，最后被迫逃到秦国。 那么，逃到秦国的范居能够在秦国找到自己的用意之地吗？秦昭襄王会重用他吗？到了秦国以后，大使就向秦昭襄王汇报他出使魏国的情况，同时推荐了高人范居。但这时候，昭襄王听不进去。此时，昭襄王已经继位了36年。这36年，他向南把楚国的国都都给占了，东边他打败了齐国，而且不断地对韩赵为桑国用兵。军事上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昭襄王这时候已经不觉得自己再需要什么人才来帮助他了。所以大使给他说了话以后，他没有听。但是他也没有赶走范居，还是让他留下来了。不过，留下来的待遇很低，住的条件和吃的条件都很差。 范居这时候没有选择。他是从魏国逃出来的，死里逃生，假如他回到魏国去，魏期肯定这一次一定要把他打死的。不但要打死，一定要削首，以免他再死里逃生再逃走。所以他没有退路，只好在秦国待下来。 这一待就是一年多。在这一年多里，范居的日子很不好过，待遇很差，住的宾馆和吃的饭也不好。秦昭襄王也不见他，也不用他。他就这么猫着，等机会。结果等了一年多，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么这个机会是什么呢？因为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秦国国相张侯魏冉提出来了一个计划，想要越过韩国和魏国去攻打齐国。因为齐国和秦国之间隔了两个国家，一个是韩国，另一个是魏国。魏冉提出来要越过韩魏攻打齐国，这个意见提出来后，昭襄王也同意了。 然而，魏冉的这个计划提出来以后，范居觉得机会来了。他从这里看到了一种机会，于是给秦昭襄王写了一封奏章，要求见他。这封奏章写上去后，秦昭襄王看了非常高兴，立即召见了范居。 这是件很怪的事，他在那待了一年多，秦昭襄王都不见他。结果一封奏章上去，马上就见他。为什么呢？因为范居在这封信里提到了几个问题。 第一，他提出石宝困难，像和氏璧这样的宝物当时就不被楚王所承认。认识一个宝物还这么厉害，识别一个人才会更困难，所以识别人才非常困难。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他提到：“我来这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用我，既然不用我，就不要再留我了。”这是第二点。 前两点可以说是铺垫，第三点则更为重要。他提到魏冉提出的越过韩魏攻打齐国有问题，但这个问题是什么，他却没有讲。他在这两层铺垫的基础上，第三个问题中间他说了一段非常有意味的话：“急于直至者……”臣不敢载之御书，一语无效，请复复之。我想说的话，我不敢写在奏章里，我只能当面讲给你听。假如我的话说了没有用，你可以立即杀了我。最后这一点最重要，因为最后这一点讲的若明若暗，神龙见头不见尾。 秦昭襄王感觉到范居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但是你读了他的奏章，又看不出来他到底要说什么。所以就下令用砖车，不翻去，接近宫来，要见范居。 范居入秦后的一年多时间，秦昭襄王一直没有召见范居。当秦国丞相魏冉提出跨越韩魏去攻打齐国时，范居认为时机已到，于是立刻向秦昭襄王上述。而在奏章中，范居欲言又止，同时又坦言自己有治国的良策，这样使得秦昭襄王不得不召见他。可以说，范居费尽心机，终于得到了秦昭襄王召见的机会。那么，范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结果到了见这一天，范居就来到秦国的皇宫，来到他的王宫。来到王宫以后，范居就闷着头，他装作不认识路，就一个劲往里边闯，结果被魏冉给拦住了。这时候秦昭襄王已经出来了，魏冉拦着他，说：“大王来了，你怎么不回避呢？” 史书记载写了这么几句话，范居谬未曰：“秦安得王，秦独有太后张侯。”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呢？说秦国哪里有王啊，我自知道秦国有太后，有张侯，不知道有王。这个话很明显，是说给秦昭襄王听的。 结果，秦昭襄王过来，看见范居和那个警卫正在吵架，然后秦昭襄王就上来给他解了围。对范居说：“我早就向您请教了，不过我一直没有腾出手来。现在腾出手来，我想见你。”然后昭襄王就把范居领到王宫里边。 两个人坐下以后，秦昭襄王就问：“先生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然后范居就嗯嗯嗯了两声，没吭。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秦昭襄王又问：“先生有什么话要教诲我吗？”范居又是嗯嗯嗯了两声，又不吭了。 连问了三次，范居只是嗯嗯，一个字都不说。秦昭襄王就急了，也很奇怪，说：“您写信想见我，真见到我，我问了你三次，你一句话都不说，光嗯嗯。你肯定有什么话不敢说。” 然后范居就说了，他说：“我是一个异乡之人，我是一个魏国人到秦国来。”我和大王没有交情，而我讲的话呢，又是涉及到大王和大王身边骨肉之亲的人，所以这个话我不敢轻易的讲。我这倒不是怕死，假如我的话说完了，你把我杀了，第二天你照着我的话去做，我死而无憾。我害怕什么呢？我是为了秦国才说的话，我说完你把我杀了，杀了以后，天下人都知道我范居为秦国尽忠而被杀，以后没有人敢再到秦国来。这是我最担心的。 这范居挺会说话的，当然这个话一说，你肯定说你不能杀我了。然后这个秦昭襄王说：“你尽管直言，上至太后，下到大臣，你可以知无不言，言者无罪。”范居得到了这个保证以后，就说：“那行，既然如此的话，我就来讲。” 他说：“你看现在的秦国，国家非常富足，兵力非常强大。秦现在灭六国就像是什么呢？就像是一匹强壮的猎狗去追一个瘸腿的兔子，那不太容易了吗？但是你现在你做不到，问题就在于你的大臣，你的最重要的大臣——你的相国张侯（魏冉），牟司力，一下子就把张侯牟司力点出来了。而且你大王也有错误。” 秦昭襄王听完以后非常震惊，就问他：“那么张侯有什么错？我错在哪？”范居说：“你想想，张侯魏冉的封地在哪？张侯魏冉的封地就在齐国的陶，就是山东的定陶。他现在越过韩魏去打齐国，目的就是想扩大他的封地，所以张侯是有私心的。这不是你统一天下的正确的方针。你统一天下的方针不应当打远的，应当打你的近邻。这叫什么？这叫远交而近攻。” “远方的国家，你要和他保持友好关系；离你越近的国家，你越要打。你这样有个什么好处？你打下了一寸地，可以并到秦国领土中间一寸；你打下了一尺地，可以并到秦国领土一尺地。打下来的都是你秦国的土地。你到齐国去打，打下来以后那块地是非地，隔着韩魏，并不到你秦国的版土中间来。所以张侯这个主意其实是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