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群读《史记》秦始皇 6 昭王争霸(百家讲坛)视频+文字稿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秦始皇家族几十代人的努力和贡献,才造就了后来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局面。因此,当我们把这个功绩系在秦始皇头上的时候,还不能忽略在秦始皇之前他的先祖们所做出的工作。

上一集讲到在秦国发展的过程中,由于秦国的壮大,六国开始谋求合纵对付秦国,而这对于秦国就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为了免除威胁,秦惠文王重用张仪,还用连横的办法打破了六国合纵的联盟。秦惠文王在秦国崛起的道理上又是一位礼成威势的人。

而在秦惠文王之后,秦国又出现了一位很有作为的君主,他就是秦昭襄王。秦昭襄王的出现对于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河南大学王立群教授做客百家讲坛,为您精彩讲述王立群读史记秦始皇第六集:昭王称霸。

上一讲我们讲到秦惠文王。秦惠文王去世以后,他的太子继位,历史上称之为秦武王。秦武王在位时间非常短,从继位到去世只有三年时间。他因为继位的时候就很年轻,死的又太快了,所以没有儿子。

这样一来,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他死以后谁继位?这就是问题了。很多人都在为这件事奔走。按照当时的制度规定,秦武王死以后,由于他没有儿子,按说只能由他的弟弟们来继承王位。而秦武王的弟弟是一大群,这些弟弟们都是后宫的嫔妃,如果有儿子的都可以继位。

所以这些嫔妃们都在拼命活动,但是真正能决定这件事情的,实际上只有三个人有决定权。一个就是秦惠文王的王后,那个时候是王太后了。秦惠文王的王后有决定权,她有一票。

秦武王虽然死了,他的王后也有相当的发言权,这是第二票。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在秦惠文王给秦武王两代任职用事时就是做了官,而且掌了很多权力,这个人也有相当的影响力。这个人是谁呢?这个人叫魏冉。

他在秦代两朝的国君中间都做过官,有很大的决定权。这两个人的决定权非常关键。这样,这件事情是由三票决定:秦惠文王的王后有一票,秦武王的王后有一票,魏冉有一票。三票来投,结果是魏冉和这两个王后的意见不一致。魏冉从来没有干预过政治。
对朝中的政事没有决策力,没有影响力。魏冉不同,他长期执掌国政,很有权力。于是,最后魏冉就强行立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尹济,成为继位的国君。这个人就是后来我们要讲到的秦始皇的曾祖父。

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他是秦武王的弟弟们中间的一个,而此时他正在燕国做人质,做侄子。但是魏冉决定立他以后,就派使者到燕国去。燕国的国君也愿意送个人情,就把在燕国做人质的公子送回来,把尹济送回来。尹济就继承了王位。

这件事情最终由于魏冉的操纵和他的强行决定,最后立了尹济做了继位的国君。这个人就是在秦国历史上,也是中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秦昭襄王。秦昭襄王从当上国君到他去世,历时56年,在位时间非常之长。那么,一个在燕国做人质的公子,为什么会被魏冉立为太子,立为继位的国君呢?这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件事和一个女人有关。

这个女人是谁呢?是秦桧文王的一个嫔妃,叫米八子。米是姓,八子是她在后宫的一个官职,与米八子有关。米八子就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宣太后。魏冉和宣太后有一种关系,是什么关系呢?宣太后是魏冉的妹妹,魏冉是宣太后同母异父的长兄。这等于是什么呢?就是兄妹联手了。

因此立其他的人,对他妹妹都没有利,所以他就立了他妹妹的儿子。此时,他妹妹的儿子正在燕国做人质,最终把他接回来立为了国君。昭襄王继位以后,魏冉由于立昭襄王有功,就做了相国。魏冉此时是昭襄王的舅舅,又是立昭襄王最有决策力的人,所以昭襄王非常感激他,宣太后也很信任他。

在昭襄王这一朝时期,特别是昭襄王前期的三十六年中,他曾五次出任秦国的相国,即丞相,是个很有权力的人。而且他帮助昭襄王打击六国,最后立功被封为张侯。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个非常有名的人物。

在宣太后和魏冉的运作下,人在燕国做人质的尹济最终实现了继位。这就是秦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秦昭襄王。从秦国后来发展的历史来看,秦昭襄王的即位加快了秦国统一六国的步伐,秦国的优势明显凸显出来。
那么,这位刚刚即位的昭襄王,又是如何以一国之力抗衡其他六国的呢?但是昭襄王即位以后,他实际上面临着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完成统一中国的大业。这是昭襄王面前放的一个很大的问题。

但是六国虽然弱,六国的总兵力、六国的总人口、六国土地的总面积,都是秦国的数倍。在这种情况下,秦国怎么样灭掉六国就是一个大难题。这就需要定下来一个方针:我怎么样把比我们的土地、军队、人口都要多的六国给灭掉?这个问题最后有一个人把它解决了。这个人辅佐了昭襄王执政的后期,这个人是谁呢?这个人叫范驹。

范驹,他是魏国人。范驹早年也曾经在列国中间游说,希望有一国军能够接受他的主张,但是没有成功。最后,范驹没有办法,就回到魏国,想往魏王服务。但是为魏王服务,他又没有资金去运作这件事情。于是,他最后就在魏王手下有一个钟大夫,叫胥家,在他的手下做了一个随从。

后来,有一次,魏王就派钟大夫胥家出使齐国,叫范驹跟着去。结果到那以后,到齐国待了几个月,齐国的国君不见,甚至不见使者,所以胥家弄得很狼狈。走吧,没有完成军命;留吧,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齐王能召见他。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的随从范驹得到了齐王的一份重赏,给了他石金、黄金,还有一大批肉和酒。

当然,齐王送这个礼物是白送的,因为齐王知道范驹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想拉拢范驹,让范驹弃魏,投奔齐国,为齐国去服务。但是,范驹知道他的主人来到这以后没有完成使命,私下接受了齐王的这些礼物是不妥的,他就没敢收。这件事被钟大夫胥家知道,胥家就告诉他:“黄金退回去,肉和酒可以留下来。”范驹也照办了。

照办以后,他们就一块回来了。回国以后,就向当时魏国的丞相,魏国丞相叫魏祁,向魏祁报告,说范驹一定是出卖了我们魏国的军事机密。他要不出卖国家机密,齐王怎么会不见我,反倒赏给他那么多礼物?魏祁一听有道理,大使去了他不见,大使的随从送了那么多礼。所以,魏祁也没有调查,就下令把范驹抓过来,打。

这一顿臭打,打得很凶。
把范驹的裂骨打断了,范驹的牙齿打掉了。眼看着范驹就要被打死,范驹一看,如果这个时候再出一点声音的话,就可能被打死了。范驹咬紧牙关,打得再凶,他一点声音也不吭,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随你打。

他是摆出了一个什么姿态来?死了,我已经被打死了。结果,这些打的人都看到打着范驹,没反应了。开始他还叫,后来叫也不叫了,大家以为他死了。

然后魏国的国相魏琦就找人弄一个席子,卷巴卷巴,把范驹送到,给他扔到厕所里去了。扔到厕所里以后,魏琦还不解恨,他让很多喝醉酒的客人到厕所里边,对着范驹的所谓尸体小便,让客人排着队去轮流在他身上撒尿,羞辱他。结果,范驹还是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范驹死了。其实,范驹没有死。

等这些人撒完尿走了,范驹就对看守说:“我希望你能放我一条生路,你要放了我,我将来一定会对你有重报。”结果,看守动了慈悲之心,他就去给正在喝酒的国相魏琦说:“厕所里那个人已经死了,在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把他扔掉。”魏琦喝酒喝醉了,随口答应了:“行啊。”然后警卫就把习统的卷巴、魏国的浑身是小便的范驹给拉走了。这样,范驹就逃出来了。

等到第二天,魏琦喝酒醒过来,就觉得范驹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赶快找人去看。结果,死人不见了,到处搜索找不到。恰恰这时候,魏国有一个人,这个人非常好,好心,他就私下里找到了打成重伤的范驹,带着他藏起来,帮他养伤。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秦国来了一位大使,到魏国出使的大使。然后收留范驹的魏国人就对秦国的大使说:“我有一个朋友,非常有才,他很想见你,但是他有仇家,白天不敢来。”那么这个大使就说:“那这样吧,你叫他晚上来见我。”

晚上,这个人就领着范驹。此时,范驹已经改名了,不敢再叫范驹的名字。他把这个张陆带着去见秦国的大使。这个大使和伤还没有痊愈的张陆谈了一番话。话没有谈完,这个大使就知道,张陆绝对是一个高人,非常有才,他就想把他带到秦国去。

他说:“你这样,你到城门外面等着我,明天我就辞行。”
我辞行完了以后,我就捎着你走。第二天,这个大使就向魏国辞行。辞行以后到城外,拉着张陆就走了。结果走到湖县,也就是今天河南的陵堡县。

走到这以后,突然中间看着从西边来了一队人马。然后,张陆也就是原来的范居,张陆就问秦国的大使,来的是谁。这个大使就告诉他,来的人就是张侯魏冉。我们前面讲过了李昭香王的魏冉。他说他来东边视察了。

这时候,张陆就说:“我知道,这个魏冉非常专权,很有势力,而且他很记恨六国来的人。”他说:“我在躲。”然后张陆就藏到车里边了,不敢出来。果然,等了一会儿,魏冉的车来了。

魏冉车队来以后,看到这个秦国的大使就问他:“东边的情况怎么样?”这个大使说:“东边没什么事。”然后魏冉就问他:“你从东边来,是不是带着有六国的人?”这个大使赶快否认:“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带。”其实这个时候的范居,也就是张陆,他藏在这个车里边都听见了。

然后,魏冉带着车就向东了。等魏冉刚一走,这范居一咕噜就爬起来了,告诉这个大使:“魏冉刚才怀疑车里边有人,但是他忽略了,没有搜查。他等一会儿一定会重新回来搜查,赶快让我下来,免得他查就把我查出来了。”然后这个大使把车停下来,范居也就是张陆,跳下来,一路狂奔,跑了十几里地。

果然,他刚跑了没多长时间,魏冉就派他的随从又骑马回来,搜查这个车子。他范居已经逃了,查了半天车子没有人,最后回去了。然后跑了十几里以后,范居就在那等着,等着大使的车子来了,继续拉着他,到了秦国。

这样,范居总算是从魏国死里逃生逃出。范居是战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和谋略家。他早年在魏国期间不受重用,因为一次出师显示才华,受虚假妒忌而击劲丧毁,最后被迫逃到秦国。

那么,逃到秦国的范居能够在秦国找到自己的用意之地吗?秦昭襄王会重用他吗?到了秦国以后,大使就向秦昭襄王汇报他出使魏国的情况,同时推荐了高人范居。但这时候,昭襄王听不进去。此时,昭襄王已经继位了36年。这36年,他向南把楚国的国都都给占了,东边他打败了齐国,而且不断地对韩赵为桑国用兵。
军事上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昭襄王这时候已经不觉得自己再需要什么人才来帮助他了。所以大使给他说了话以后,他没有听。但是他也没有赶走范居,还是让他留下来了。不过,留下来的待遇很低,住的条件和吃的条件都很差。

范居这时候没有选择。他是从魏国逃出来的,死里逃生,假如他回到魏国去,魏期肯定这一次一定要把他打死的。不但要打死,一定要削首,以免他再死里逃生再逃走。所以他没有退路,只好在秦国待下来。

这一待就是一年多。在这一年多里,范居的日子很不好过,待遇很差,住的宾馆和吃的饭也不好。秦昭襄王也不见他,也不用他。他就这么猫着,等机会。结果等了一年多,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么这个机会是什么呢?因为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秦国国相张侯魏冉提出来了一个计划,想要越过韩国和魏国去攻打齐国。因为齐国和秦国之间隔了两个国家,一个是韩国,另一个是魏国。魏冉提出来要越过韩魏攻打齐国,这个意见提出来后,昭襄王也同意了。

然而,魏冉的这个计划提出来以后,范居觉得机会来了。他从这里看到了一种机会,于是给秦昭襄王写了一封奏章,要求见他。这封奏章写上去后,秦昭襄王看了非常高兴,立即召见了范居。

这是件很怪的事,他在那待了一年多,秦昭襄王都不见他。结果一封奏章上去,马上就见他。为什么呢?因为范居在这封信里提到了几个问题。

第一,他提出石宝困难,像和氏璧这样的宝物当时就不被楚王所承认。认识一个宝物还这么厉害,识别一个人才会更困难,所以识别人才非常困难。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他提到:“我来这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用我,既然不用我,就不要再留我了。”这是第二点。

前两点可以说是铺垫,第三点则更为重要。他提到魏冉提出的越过韩魏攻打齐国有问题,但这个问题是什么,他却没有讲。他在这两层铺垫的基础上,第三个问题中间他说了一段非常有意味的话:“急于直至者……”
臣不敢载之御书,一语无效,请复复之。我想说的话,我不敢写在奏章里,我只能当面讲给你听。假如我的话说了没有用,你可以立即杀了我。最后这一点最重要,因为最后这一点讲的若明若暗,神龙见头不见尾。

秦昭襄王感觉到范居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但是你读了他的奏章,又看不出来他到底要说什么。所以就下令用砖车,不翻去,接近宫来,要见范居。

范居入秦后的一年多时间,秦昭襄王一直没有召见范居。当秦国丞相魏冉提出跨越韩魏去攻打齐国时,范居认为时机已到,于是立刻向秦昭襄王上述。而在奏章中,范居欲言又止,同时又坦言自己有治国的良策,这样使得秦昭襄王不得不召见他。可以说,范居费尽心机,终于得到了秦昭襄王召见的机会。那么,范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结果到了见这一天,范居就来到秦国的皇宫,来到他的王宫。来到王宫以后,范居就闷着头,他装作不认识路,就一个劲往里边闯,结果被魏冉给拦住了。这时候秦昭襄王已经出来了,魏冉拦着他,说:“大王来了,你怎么不回避呢?”

史书记载写了这么几句话,范居谬未曰:“秦安得王,秦独有太后张侯。”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呢?说秦国哪里有王啊,我自知道秦国有太后,有张侯,不知道有王。这个话很明显,是说给秦昭襄王听的。

结果,秦昭襄王过来,看见范居和那个警卫正在吵架,然后秦昭襄王就上来给他解了围。对范居说:“我早就向您请教了,不过我一直没有腾出手来。现在腾出手来,我想见你。”然后昭襄王就把范居领到王宫里边。

两个人坐下以后,秦昭襄王就问:“先生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然后范居就嗯嗯嗯了两声,没吭。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秦昭襄王又问:“先生有什么话要教诲我吗?”范居又是嗯嗯嗯了两声,又不吭了。

连问了三次,范居只是嗯嗯,一个字都不说。秦昭襄王就急了,也很奇怪,说:“您写信想见我,真见到我,我问了你三次,你一句话都不说,光嗯嗯。你肯定有什么话不敢说。”

然后范居就说了,他说:“我是一个异乡之人,我是一个魏国人到秦国来。”
我和大王没有交情,而我讲的话呢,又是涉及到大王和大王身边骨肉之亲的人,所以这个话我不敢轻易的讲。我这倒不是怕死,假如我的话说完了,你把我杀了,第二天你照着我的话去做,我死而无憾。我害怕什么呢?我是为了秦国才说的话,我说完你把我杀了,杀了以后,天下人都知道我范居为秦国尽忠而被杀,以后没有人敢再到秦国来。这是我最担心的。

这范居挺会说话的,当然这个话一说,你肯定说你不能杀我了。然后这个秦昭襄王说:“你尽管直言,上至太后,下到大臣,你可以知无不言,言者无罪。”范居得到了这个保证以后,就说:“那行,既然如此的话,我就来讲。”

他说:“你看现在的秦国,国家非常富足,兵力非常强大。秦现在灭六国就像是什么呢?就像是一匹强壮的猎狗去追一个瘸腿的兔子,那不太容易了吗?但是你现在你做不到,问题就在于你的大臣,你的最重要的大臣——你的相国张侯(魏冉),牟司力,一下子就把张侯牟司力点出来了。而且你大王也有错误。”

秦昭襄王听完以后非常震惊,就问他:“那么张侯有什么错?我错在哪?”范居说:“你想想,张侯魏冉的封地在哪?张侯魏冉的封地就在齐国的陶,就是山东的定陶。他现在越过韩魏去打齐国,目的就是想扩大他的封地,所以张侯是有私心的。这不是你统一天下的正确的方针。你统一天下的方针不应当打远的,应当打你的近邻。这叫什么?这叫远交而近攻。”

“远方的国家,你要和他保持友好关系;离你越近的国家,你越要打。你这样有个什么好处?你打下了一寸地,可以并到秦国领土中间一寸;你打下了一尺地,可以并到秦国领土一尺地。打下来的都是你秦国的土地。你到齐国去打,打下来以后那块地是非地,隔着韩魏,并不到你秦国的版土中间来。所以张侯这个主意其实是他的私心。”

“所以说你现在,之所以不能够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关键是你用人用的不对,你自己没有看准人。”这番话一说,秦昭襄王如梦方醒,马上醒悟了,然后立即任命范居做客卿,所谓客卿,也就是享受列卿待遇的高级参谋,让他当列卿了,做了个高官。
可以说,范居这次见秦昭襄王非常成功,一下子说动了秦昭襄王。为什么呢?

范居在秦国待了这么长时间,秦王都不见他。这次见了秦昭襄王,一番话就得到了秦昭襄王的信任和重用。为什么呢?

第一,范居利用了秦昭襄王和相国张侯之间的矛盾。本来,秦昭襄王作为国君,和张侯作为丞相,两人之间有矛盾,这个矛盾是君权和相权的矛盾。经过范居的一点透彻分析,秦昭襄王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权要在自己手里,不能在自己的相国手里。这就是第一点。

第二,魏冉没有提出来,但范居却提出来了一个有秦国统一天下的总方针,叫“远交近攻”。这个方针非常正确,秦昭襄王听说后,不但重用了范居,而且把太后的权力给夺了,把宣太后的权力也夺了。甚至把他两个舅舅——宣太后的哥哥和弟弟免去关职,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封地去,把全部的权力收归昭襄王自己的手中。

这就是范居提出的一个核心观点。对内来说,大大强化了秦昭襄王的中央集权;对外来说,他提出来了一个消灭六国的总方针——远交近攻。这个“远交近攻”意义非常重大。

远交近攻,具体怎么操作呢?范居也提出来了。他说,凭借着秦国兵力的强大,首先要挟离秦国最近的韩国和魏国,这两个国家离秦国最近,先让这两个国家奉行一个亲秦的路线。等这两国奉行亲秦的路线以后,再利用韩魏来要挟楚国和赵国。如果秦国、魏国、韩国结成同盟,那么楚国和赵国就会屈服。等楚国和赵国都屈服了,最后去胁迫齐国,齐国也会屈服。

等这几国都屈服了,然后集中兵力攻打韩魏,特别是打魏国。所以,远交近攻是在地缘政治基础之上的一个操作性非常强的统一中国的方针。这是它很成功的一点。

第二点,远交近攻把军事和外交手段结合起来了,利用秦国军事上的强大来进行外交,将军事行动与外交行动有机结合起来。因此,从范居提出这个方针以后,秦昭襄王就按照这个路子走,使秦国统一天下的步伐大大加快。

当秦昭襄王去世的时候,秦国对于六国的优势更明显了,秦国统一天下的大趋势更加不可逆转了。然而,秦昭襄王也有一个问题……
就是他太能活了。他太能活了。做国君做了五十六年,那么对他的儿子们来说,是非常难熬的五十六年。由于他在位的时间太长,导致他的长子,就是第一个太子,熬死了,没活过他爹死了。那么,继位的人是谁呢?继位的人还能够有所作为吗?我们下次再讲。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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