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讲到《田窦交恶》。
窦婴实际上是在元光四年的12月29日，也就是元光四年12月的最后一天被处死的。那么，窦婴之死，是武帝初年非常重大的一个事件，因为汉武帝初年第一个被杀的宰相就是窦婴。到底他的死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我们这一集做一点分析。
我先讲第一个原因：窦婴之死的原因非常多。第一个原因是窦婴自身的原因，而窦婴自身的因素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受灌夫的拖累。实际上，受灌夫的拖累，把他一步一步拖进了一个麻烦。
这个受灌夫的拖累中，有一个很重大的事件，这个事件就是田蚡的婚宴。在元光四年，王太后下诏叫田蚡举行一个盛大的婚宴，要求所有在京城的诸侯大臣都要去参加。这样一来，窦婴就必须去参加这个田蚡的婚宴。
窦婴去的时候，想拉着灌夫一起去，但灌夫本来不愿意去。最终，他找到灌夫家，动员灌夫去。然而，灌夫坚决不去，他给出的理由是非常有道理的。他说自己已经多次因为喝酒得罪了田蚡，现在田蚡的婚宴，酒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去喝。
窦婴却说：“你必须得去，你们俩的关系不是已经讲和了吗？没有事情了吗，为什么不去呢？”就这么死说活说，窦婴最终把灌夫拉过去了。
这一切都是从敬酒开始的。在婚宴上，宾客之间要相互敬酒，首先敬酒的当然是新郎官田蚡。田蚡一敬酒，就出现了大家非常熟悉的一个词，叫避席。
什么叫避席呢？避席是一种表示对敬酒人的尊敬礼法。避席就是指被敬酒的人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席”就是你的座位，避席就是离开你的座位，这就叫避席。因此，当田蚡敬酒时，所有宾客都避席，这很容易理解。田蚡是太后的弟弟，是皇帝的舅舅，身为当朝的宰相，自然受到众人的尊敬。
再加上他是新郎官，所有人避席是很自然的。然而，等到窦婴敬酒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只有那些和窦婴有过交往的老人避席，另外一半人则不避席。这个不避席还有一个称呼，叫膝席。什么叫膝席呢？避席是离开座位，膝席则是没有离开座位。
但是欠了欠身。你想想，臀部放在脚后跟上坐，如果你把你的身子稍微欠一欠，那是不是就形成了一个跪的姿势？这就叫膝席。这个显然对敬酒的人不太尊重，这个也很好理解，因为窦婴已经是不得势的诸侯。很多人觉得这个人已经不得势了，很多人就不太把他当回事。
所以在窦婴敬酒的时候，有一半人没有避席。这让灌夫很看不惯，灌夫心里就憋下来了第一把火。然后灌夫起来敬酒，灌夫敬酒首先是敬新郎官敬田蚡。田蚡也是欠的欠身，这个膝席没有避席。而且敬了酒又没有喝完，大家知道敬酒的时候一饮而尽，这叫感情深一口闷，一口喝完了。那么你敬酒喝了一点，显然就是不太客气。
这灌夫心里就憋了第二把火。但是这第一把火他没法发作，第一把火是因为有一半的宾客对窦婴不尊敬。对窦婴不尊敬，干你灌夫什么事，他这个火发不出来。等到他敬酒的时候，田蚡对他很不礼貌，他又有一把火，这个火也发不出来。
这叫什么呢？那个叫发不出，这个叫不敢发。你这个时候你要再发作，你不是找死吗？不敢发。结果他敬酒敬到他一个本家兄弟，也就是敬到灌贤的面前的时候，灌贤并没有在意。刚好和另外的一个著名的将军，这个人叫程不识。程不识，这个时候的职务是长乐宫的卫尉，长乐宫是太后的寝宫，卫尉是长乐宫的警卫队长。他两个人正在咬着耳朵小声说话，没有看见灌夫。
灌夫这就第三把火来了。这三把火，前两把火，一个是不能发，一个是不敢发。到这个时候三把火是一块发。他逮着灌贤，因为他们两个是本家兄弟，一个灌夫一个灌贤，然后他就骂起来了。
这个骂，这就是史记中间非常有名的一个故事，叫使酒骂坐。所谓的使酒骂坐，就是敬酒的时候骂起来了。当然这个话骂的，从司马迁的记载来看，还不算很难听。他说：“你这个灌贤，平时说起来程不识，都是不值一文钱。现在我来敬酒，你竟然跟程不识两个人咬着耳朵说话，就像那小丫头一样，叽叽咕咕。”骂了一通。他这一通一骂了，当然灌夫的这个辈份比较高，灌贤没有吭气，程不识也没有吭气，这两个人确实没有避席。
也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反应。但是，有一个人做出反应。反应之快，反应之犀利，令人震惊。这个人就是田蚡。
田蚡做了个什么反应呢？他就把这个话茬接过去了。其实，本来骂的人是骂的灌贤；当然，灌夫这个骂也是指桑骂槐，指着灌贤骂田蚡的。而这个时候的灌贤没有搭话，田蚡把这个话接过去了。
因为灌贤没有文章可做，所以田蚡这个话，就把从灌贤那跳过去，直接跳到程不识那。他就说：“程不识和李广，是东宫和西宫的卫尉。”也就是皇帝的寝宫和太后寝宫的警卫队长。
“你今天当众侮辱了程不识将军，你把李广将军置于何地？”这个话是非常恶毒的。他跳过灌贤，又捏出来一个程不识，再从程不识挂出来一个李广。而程不识和李广这两个人，是不能够随便骂的。这两个人有一个特殊身份：李广是皇帝寝宫的卫队长，程不识是太后寝宫的卫队长。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这两个人，你能随便骂吗？他是谁的人呢？一个是皇帝的卫队长，一个是太后的卫队长。所以田蚡这个人反应非常快，而且非常阴险毒辣。他这个话说得很凶很厉害。
如果光骂灌贤，他就不能上纲上线了。这个地方从灌贤跳过来，跳到程不识，又从程不识捏出来李广，一下子把问题上纲上线了。
灌夫傻，本来这个时候灌夫应该封口了，不能再说了。灌夫这个时候喝了点酒，仗着点酒劲、在家庭的肚里的三把火，他就冒出来一句话：“你今天就是杀了我的头，我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李广，还有一个程不识。”
这个话一出口，就说过了。这个话一说，等于是给田蚡两个人直接浇了火。本来来喝酒的宾客是来喝喜酒的，一看这个架势，所有的宾客都知道，今天这事麻烦。这酒比鸿门宴还厉害，所以三十六计走未上计，那些喝酒的宾客借口上卫生间，一个一个都溜了。
窦婴一看形势不好，拉着灌夫就想走。但是，灌夫这时候已经走不了了。田蚡又说了第二句很重要的话：“今天这个宴会，这个婚宴，是王太后的诏书特许办理的。灌夫使酒骂坐，是对太后的大不敬。”
这个纲上来就更高了，是对太后的大不敬。
那是要杀头的。他就让自己手下的骑兵，让他的卫队立即把灌夫逮捕起来。灌夫就被抓了，当场被抓。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出来劝，这个人就是那个我们上一集讲到的田蚡，派过去到窦婴家里面，要这个城南田的那个门客，叫籍福。
这个人倒是一番好意。我们上一集讲他的时候，他就没有把这个灌夫的原话告诉田蚡。他本来是个好意，这个时候一看情况不好，就使劲按这个灌夫的脖子，意思就是说：“屋檐之下低低头吧，低低头不就过去了吗？”谁知道这个灌夫的脖子呢，没有颈椎病，你越按他是越往上挺。你越按他，他越要硬着不低头，死活不低头。这一下子田蚡就更火了，立即把他的长史，丞相府的长史，招过来，就说：“今天这个宴会，太后有诏，灌夫这样做，全是我平时对他惯的太狠了，我太惯他了，把灌夫抓起来！”
而且立即下令，把灌氏家族的人全部逮捕，一个不放。田蚡之所以下这个命令，是因为他害怕灌夫家的人有一个漏网的人，他就可能按动那个核武器的按钮，把那个核武器引爆了。所以他借这个机会，把灌夫当场抓起来，灌氏家族的人全族抓起来。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这个事情就非常严重了。灌夫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啊，窦婴就挺身而出去营救，去救这个灌夫。他背着家里的人给皇帝上书，说这个灌夫的罪是喝多了酒，酒后失言不值得杀。而史书记载的叫“上然之”，就是皇上同意这个窦婴的判罚。我们可以知道在这件事上，汉武帝是同情灌夫的；而且“赐魏其食”，还招待魏其侯吃顿饭。
怎么处理呢？汉武帝提出一个准备方案，叫“东朝廷辩之”。东朝就是东宫，就这件事情的处理，要到太后的寝宫来一个当众辩论。这个主意是非常不好的，我们下面会讲到。
说到东宫去辩论，然后把文武百官都召集到王太后的寝宫里边来商议这个事情。两个人到那以后，窦婴首先说：“灌夫是立有大功的人，吴楚七国之乱他立有大功，他这不过是个小过错，你不能因为一个小过错就杀了一个立有大功的人。”
然后呢，田蚡就死咬着灌夫。在颖阴一带是个豪强，这个豪强按照国家的政策是必须要除掉。两个人就顶上了。
顶上了以后，窦婴一看没有办法解决，窦婴就开始揭田蚡的短。但是窦婴在揭短的时候，没有引爆那个原子弹，没有提这件事情。而田蚡的话呢，说话就非常恶了。他说：“我无非就是爱好土地、金银、女人和房子，我有什么大错？我不像窦婴和灌夫，他们整天在家里边，不是看天文，就是看地理，总想着皇上和太后有点事，他们好立点功。”他这个意思，暗含的就是说，灌夫和窦婴是策划与密使，点火于基层。这两个人像谋反，这个话说得非常恶毒。他自己谋反不说，把这个谋反罪加在了窦婴的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一看这两个人争来争去，没有个结果，就让大臣们发表意见。这个大臣们只有一个人说话，这个人就是御史大夫韩安国。韩安国怎么说呢？韩安国说：“灌夫这个人立有大功，酒后失言，像这种人没有大错，不能杀。”魏其侯说的对，再一个，田蚡丞相说他的家族在颍川，在这个颍川一带为非作歹。那么他这属于什么情况呢？他属于那个树枝，树枝比树干粗，小腿比大腿粗，要不锯掉将来会有麻烦，所以丞相说的也对。
最后一句话是：“唯明主裁之。”还是希望盛名的君主去裁决吧。汉武帝搞这个东朝廷辩，他其实这个事情本来可以处理，但为了不得罪皇太后，他想让朝臣们支持窦婴和灌夫，然后用朝臣之口以封太后之口。他是这样想的，他没有想到韩安国说魏其侯也对，武安侯也对，你来裁决。等于说汉武帝把球踢给大臣，韩安国回了个球又踢给汉武帝。
汉武帝想利用朝臣，但做大臣的有几个是傻瓜？谁愿意被汉武帝当枪头来利用对付太后啊？谁也不想做这个枪头啊。所以汉武帝这个东朝廷辩，最后不了了之。
虽然最后这个事情不了了之，但对于窦婴和田蚡来说，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没有正面冲突。在东朝廷辩的时候，他们两个把脸皮彻底抓破了。中国人是很讲面子的，只要两个人的关系不好，还剩一层脸皮不抓破。
这还有一个和解的机会。
一旦两个人彻底把脸皮抓破，这个就一点和解的机会没有了。结果，这个东朝廷辩，就让武安侯田蚡和魏其侯窦婴两个人的关系彻底的公开决裂了。
换句话说，田蚡的婚宴和东朝廷辩这两件事情导致窦婴卷入了这场矛盾，这是一个原因。他受灌夫的拖累。
这个窦婴啊，他自己的第二个过错就是估计不足。因为他当时从田蚡家里回来，要向皇上上书的时候，他家里人不让他上书。他的夫人阻拦他，说灌夫得罪的是太后之家，这谁能救得了？不让他上书。结果，窦婴说了一句很有名的话：“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无所恨。”这句话的意思是，魏其侯这个侯是我立功得到的，后来又从我这丢掉了。我得了侯，又失了侯，我没有遗憾。
从这句话我们可以判断出来，窦婴估计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把侯给免了，对吧？他没有想到是个死，估计不足。他这个估计不足，包括对汉武帝的估计不足、对王太后的估计不足、对田蚡的估计不足，对整个事态的最后严重性的恶果估计不足。如果他有了充分的估计，他不会往坑里跳。这是魏其侯窦婴最后被杀的原因，从他自身来说，这是第二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大家都非常熟悉的遗诏事件。这件事情以后，汉武帝就气愤地回到太后宫中给太后请安。结果，王太后绝食不吃饭。王太后说什么呢？王太后说：“现在有我活着，人家都欺负我弟弟。假如我要是死了，人家还不定怎么欺负我们家的人。”说了这个话以后，绝食不吃饭。
汉武帝就没有办法，汉武帝说：“本来这个事情找一个法官就能处理掉，不过是牵涉到两个外戚，所以要辩论一下。”就这王太后不依不饶，汉武帝迫于王太后的压力，不得不把窦婴给抓起来。
所以，窦婴在东朝廷辩以后被捕。窦婴被捕以后没有办法，他就想起来汉景帝在临死之前给过他一道遗诏。这个遗诏的话其实很简单，就说：“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就是说如果你今后遇到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可以拿出遗诏直接向皇上报告。这个遗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说你可以直接向皇上报告事情。
当你不能向皇上报告事情了，拿出遗诏你可以向皇上报告。在窦婴被抓起来以后，窦婴就让他的侄子把这个有遗诏的事情报告了汉武帝。汉武帝一听说窦婴家里边有景帝的遗诏，这是大事情，立即派人去查。
查那个皇宫中间的存档，一查没有，这下子麻烦了。结果这个诏书呢，只有窦婴家里有，还是窦婴家的家臣，就是他家的总管盖了个章。皇宫中间没有存档，没有副本。
好，这样一来，窦婴不但这个遗诏没有救了他的命，还落了一个伪造遗诏罪。根据《史记·魏其武汉侯列传》的记载，窦婴拿出的景帝遗诏在皇宫中是没有存档的。那么这个遗诏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遗诏，皇宫中不可能不存档；如果是假遗诏，窦婴为什么要在自己被捕入狱后拿出来？
对于遗诏事件，王立群先生是怎样分析的呢？
第一种：窦婴伪造遗诏。这就是伪造说。有没有可能性？我觉得不可能，两点。第一，窦婴这个人我们从他的为人来看，他是个耿直、不懂权术的一个大臣，他不可能伪造。第二，窦婴是在什么时候把遗诏拿出来的呢？是在他被关在狱中的时候拿出来的。他想用遗诏救自己的命。如果这个时候他拿出来一个伪诏，不但救不了他的命，而且是罪上加罪，所以不可能。伪造说不能成立。
第二种说法：没有存档。汉景帝有遗诏没有存档，是否有可能性？没有可能性。我们所有的说法都按逻辑推理说没有可能性。历来皇帝的诏书就是两份，有正本有副本还要登记造册，不可能不存档。所以没有存档说不能成立。
第三种说法：毁诏说。毁诏又分为几种情况，说王太后跟田蚡毁了，这是一说；王太后跟田蚡毁诏可能性也不大。为什么呢？这个遗诏的本身并没有任何威胁力，也就是说你可以向皇上报告，这个遗诏没有任何的威力，就是它没有杀伤力的一个遗诏，所以没有必要毁掉它。
第二，毁诏谈何容易。王太后跟田蚡再有权势，但是皇宫中间诏书的管理有一整套严密的制度，毁诏是很难的。
另一个说法是武帝毁诏。武帝毁诏也不可能，第一没有必要，这个诏书丝毫危及不到汉武帝。
汉武帝凭什么要毁这个诏书呢？没有必要。这是第一，第二，汉武帝本身是同情窦婴的。那你把诏书毁了，等于给窦婴加了一个伪造诏书罪。有这种可能性吗？没有。
有一个清代的学者叫沈钦韩，沈钦韩又提出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什么呢？主管档案的人害怕田蚡，他向皇帝打了个假报告。皇帝叫他查，他说没有存档。这样的可能性有没有呢？没有根据，很难讲。
那么遗诏事件我们应当怎么看？我觉得，我们分析了遗诏事件，所有的可能性存在的机率都很小。但是我们所有的分析都是建立在逻辑推理的基础之上。比如说，汉景帝并不恼恨窦婴，他不可能给他个遗诏，然后故意不存档，让窦婴什么时候一拿出来，窦婴就得死。我们都是这样推理的。我们所有的分析都是逻辑推理的，但是历史往往有非逻辑因素出现。就在我们上述所有的推理、种种不可能中间，我们不知道是在哪一个环节中间出现了一个非逻辑因素。历史没有记载，我们今天不知道，这一个环节的出现，导致窦婴被杀。所以，这就是我对遗诏事件的这个看法。
汉武帝迫于王太后的压力，一咬牙把窦婴给杀了。因为汉代实行的还是秦代的历法，以十月为岁首，元光四年的第一个月十月，灌夫被杀，十二月第三个月窦婴被杀。到了春天，田蚡也死了。他这个被杀的第二个原因是田蚡，所以窦婴最后被杀跟田蚡的关系很大。
东朝廷辩的时候，他公开说窦婴谋反，这是很恶毒的。第三，关于大臣。我们分析了窦婴的原因，分析了田蚡的原因，大臣们有没有责任呢？大臣们的“失语”是摄于太后的威势，他们不敢说话。最敢说话的是那个韩安国，也是“魏其侯是也，武安侯是也，唯明主裁之”。这说明大臣们是无奈的，他们有责任，但大臣们很无奈。
第四，王太后在窦婴之死这个问题中间，她的责任不可小觑，这个人责任太大了。婚宴的诏书是她下的吧？有了她的诏书，那么田蚡才能敢于抓灌夫。而且在东朝廷辩的时候，大臣们为什么失语呢？是因为太后的权势啊。而最后，他又拒绝吃饭。
用绝食要挟威胁汉武帝，所以他有很大的责任。最后一个人，汉武帝，在窦婴之死中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汉武帝是同情窦婴的，但是他最后处死了窦婴。汉武帝是恨他的舅舅田蚡的，但他却重用了田蚡。所以汉武帝这个人啊，我们在前面讲到，窦太后把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投入监狱的时候，汉武帝已经表现了他的冷酷。
在窦婴之死中间，同样表现了汉武帝的自私和冷酷。其实他完全可以把事情处理完，完全可以处理掉，不至于杀掉窦婴。但是他为了不得罪他娘，不得罪太后，想利用大臣，结果没有利用成，最后搞了一团糟。所有这些人最后的决定权在他手里边，他处理的不好。
所以汉武帝的冷酷和自私，也是导致窦婴最终被杀的重要原因。我们以上从五个方面分析了窦婴之死。窦婴之死的确是武帝初年的第一桩大冤案。这桩冤案的发生，是因为王太后对皇上的干预。
也就是说，年轻的汉武帝虽然在他的上面有两座大山，去掉了窦太后一座大山，还有一个大山在压着他，就是王太后。因此，汉武帝尽管在窦太后死以后已经负担很轻了，但是王太后在个别事件上还在干预他。
不过，毕竟汉武帝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尽管王太后在某些事件上可以掣肘他，给他施加一点影响，但是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汉武帝。汉武帝注定要完成历史所赋予他的历史使命，他必然要有一连串的动作，完成他称帝以后的事情。
那么，汉武帝在窦婴死以后，他的眼光又会投向哪里呢？请看下集《汉匈交兵》。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