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从秦王嬴政的加冠礼开始讲起。因为吕不韦这个自杀，其实它的爆发点就是嫪毐事件。秦王一动，举行了加冠以后，嫪毐就发动叛乱。嬴政就迅速调兵镇压叛乱。在镇压叛乱的过程中，嫪毐被活捉了，没有被杀死，是被嫪毐活捉了。

所以，抓住嫪毐以后，在审理嫪毐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牵连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吕不韦。为什么会牵连出吕不韦？两条，吕不韦都逃不掉。

第一，嫪毐曾经是吕不韦的门客，是吕不韦到处找来的猛男。这一条脱不开。第二，嫪毐怎么进攻的，是吕不韦一系列成功运作的结果。否则，赵姬怎么会知道嫪毐，他怎么会进得去，全是吕不韦运作。

所以，嫪毐事件当然要是嫪毐杀死了，可能会好一点，但结果嫪毐被活捉了。这一审讯，嫪毐全招供了。这件事情，吕不韦很自然就被牵连进去了。

但是我们要注意这个时间，秦王嬴政处理嫪毐事件，嫪毐事件的叛乱是秦王嬴政九年的四月爆发的叛乱，到九月才对嫪毐撤裂，灭三族，把他的门客全部流放了。但是当时并没有处理吕不韦，而是拖到秦王嬴政十年的十月，秦王嬴政下令免去吕不韦的相国职务，然后让吕不韦回到他的洛阳的十一去。

所以处理吕不韦的事件和处理嫪毐的事件相聚，一个是九年九月，一个是十年十月，相错了十三个月。这个时间拖了够长了。其实在秦王嬴政处理嫪毐的事情时，他已经完全知道吕不韦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了，但他没有处理。

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因为嬴政在处理嫪毐事件和处理他母亲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果断，手腕非常强硬。为什么对吕不韦这么仁慈，拖累一年多才处理？史记的记载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认为吕不韦有功，这个功主要是辅佐先王，也就是子楚。他辅佐子楚，最后做了国君，这是吕不韦很大的一个功劳。第二，很多人为吕不韦去说情，求情。在这两个原因情况下，史书记载，王不忍治法，就是秦王嬴政不愿意对吕不韦执行刑法，所以这个事就被拖下来了。

可见，嬴政在处理嫪毐和吕不韦的时候是有区别的，他没有做出任何错，这说明嬴政这个时候处理吕不韦的事件。
采用的是冷处理的办法，并没有急于去处理他。那么，吕不韦为什么会突然中间死掉呢？按说事情处理完了，吕不韦也回到自己的石研去了。这个嫪毐案算是结案了，这案子算处理完了，没事了。怎么他又会自杀呢？

吕不韦的案子结束以后，据史书记载，吕不韦回到洛阳去了。但是下面记载这么几句话：遂于诸侯宾客使者相望于道，请文姓侯。吕不韦回到自己的洛阳的石研去了以后，六国的使者络绎不绝地来到吕不韦的石研，请文姓侯吕不韦，请文姓侯，请他去到六国做官。这件事在当时是个很普遍的现象。

秦国的丞相卸任之后，经常被六国聘过去做高官。所以，吕不韦下台以后，六国的使者也来请他。这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这件事却引起了一个人的担忧，就是秦王嬴政。

嬴政担心什么呢？史书记载是四个字：恐启为变。所谓“恐启为变”，就是害怕担心吕不韦会暴乱，会发动叛乱。所以在嬴政的担心中，他是出于这么两点考虑：第一，吕不韦有才；第二，吕不韦有声望。他在秦国做丞相12年，既有才能又有声望，所以嬴政有担心。

于是，嬴政就给吕不韦写了一封信，这个信的措辞很严厉。他说：“你有什么样的功劳？秦国封给你河南，十万人作为你的实义。你和我们秦有什么样的血缘关系？我竟然叫你叫重复。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全家都迁到蜀地去。”这前两句是责难，后一句是迁徙令。因此，秦王嬴政对吕不韦的处理，首先是免官，其次是流放，叫他全家迁到蜀地去。

吕不韦看了这个信以后，本来这个信是个迁徙令，就是你带你全家迁走。看了这个信以后，引朕自杀，朕是一种喝毒酒自杀了。那么，吕不韦本来看到的是一个迁徙令，这个信不是叫他赐死的，是一个迁徙令。为什么看到一个迁徙令以后，他竟然自杀了呢？

史记的吕不韦传记载，吕不韦心里感到恐惧。他害怕秦王一步一步的紧逼，先免相，再迁徙，最后再赐死。他担心，我觉得还应当补充一点，就是吕不韦他的自尊。尽管吕不韦是一个商人，转型成为政治家，但是他也有他的自尊。你现在就逼着我迁徙，那么我不能等到你下令让我死的时候。
我再死，不等你。我想估计到你将来可能给我赐死令的话。那么不等你的赐死令下，我就首先自裁。这就是吕不韦自杀的名音，就是写在纸面上的原因。史书记载了，但是我觉得吕不韦之死的原因绝不仅仅是这两条。

一是他的担心，二是他的自尊，绝不仅仅这两条。吕不韦之死背后还有一个深层的背景。这个背景是什么呢？

吕不韦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他虽然以经商起家，但却以政治投机开始了他不平凡的生涯。然而，面对秦王嬴政的责问，吕不韦服毒自杀，这多少让人感到疑惑。吕不韦被秦王嬴政尊称为重妇，几乎可以不受任何制约地在秦国发号施令，一言九鼎，全清朝野。为什么在面对秦王嬴政的责问时，他就一下子被击垮了呢？

吕不韦之死的背后，还有什么更深的背景吗？我觉得要讲清楚这个背景话，应当从吕不韦他这个门客开始讲起。吕不韦手下的门客非常多，史书记载吕不韦手下的门客有三千人，赖首下的门客有一千人左右。吕不韦手下的门客众多，这其实是由于两个原因。

第一，吕不韦想在他的门客中间选拔人才。他的门客中间的确是人才济济，其中出现了一个我们后面即将讲到的非常有名的人物——李斯，原来就是吕不韦的门客。这说明吕不韦手下的门客人才非常众多。

第二个原因是，吕不韦觉得秦国这么强大，竟然没有一个人有那么多门客，他心里很不服气。因为这个时期在战国的后期出现了著名的四公子：魏国的姓明君、楚国的春笙君、赵国的平原君、齐国的孟长军。这战国四公子每个公子下面都有几千门客，宾客非常盛大。吕不韦觉得秦国这么强大，如果没有那么多门客的话，显然和这四公子相比起来太掉价了。

所以，吕不韦盛养门客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讲的两个：第一是要和战国四公子一争高下；第二是要从中间储备人才，选拔人才。

吕不韦手下的三千门客为吕不韦干了些什么事呢？第一，著书立说。吕不韦手下的门客为他编著了一个很有名的书，叫《吕氏春秋》。编了这本书。
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是总结了先秦主子的精华，吸收了各家的优点，然后形成自己的一家之言。《吕氏春秋》修好以后，吕不韦曾经把他的书挂在都城咸阳的城门上，并且悬赏，说谁能够改动这个书的一个字，赏千金。

这件事让我们想起来了，当年商鞅说把木头大木杆子搬一搬要赏重金。其实，吕不韦说改动一个字赏千金这个事，按我们今天的说法，这叫炒作，而且叫自我炒作。因为当时没有其他东西炒，没有网络，没有媒体炒，他就挂到城门上炒作，谁能改一个字赏千金。

我们都知道，写书的人，任何一个作家都知道自己写的书不可能一个字都不能改，书都是能够改的。他说你改一个字我就赏千金，只能说明两点：第一，自信。吕不韦确实有自信；第二，诠释。有权利他敢这样做。

换一个人，一个草民写一本书往那一跨，说我这个字你我改一个字，我赏你千金，人家会觉得你是个草民写的，一个一般的人写的。别说改一个字，我把你书整个拿下来给你烧了，你怎么办？你无可奈何，这说明吕不韦很有权势。一是自信，二是权势。所以他敢那么张扬地说，谁改我一个字，我赏他千金。

这是吕不韦，这是他的门客给他办的第一件事——写《吕春秋》。第二件事，他养这么多门客，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储备人才。所以吕不韦的门客是一个巨大的人才库，可以说是秦王朝一个巨大的人才库。

但是吕不韦是想为秦国储备人才，秦王嬴政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嬴政会觉得吕不韦是在储备人才吗？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例子来看。通过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来嬴政对吕不韦养了这么多门客的真实的看法是什么。

吕不韦在秦王嬴政十二年自杀，本来他生前是相国，他死后应当举行国葬，但是因为他是自杀，所以不举行国葬。是吕不韦的门客把吕不韦埋了，埋到洛阳的盲山。这个葬法当时叫窃葬，窃贼的“窃”，窃葬。所谓窃葬，就是按照一般老百姓的那种葬仪把吕不韦安葬了。

这件事被秦王嬴政知道了。秦王嬴政知道以后，专门下了一个诏书，就是为吕不韦的门客窃葬吕不韦这件事下了个诏书，并做了这么一个严格的规定。
凡是吕不韦的门客，无论参加吊丧仪式与否，一律流放。如果说参加吊丧的这些门客，有韩、赵、魏三国的人，把这些门客驱逐出境，开始驱逐六国的人。

驱逐出境。如果是秦国的人做吕不韦的门客，奉禄在六百十以上的不但流放，而且要夺爵，把他的爵位给免了。奉禄在五百十以下的只流放，不夺爵位。但是所有的门客一律流放。韩、赵、魏的是赶走其他的流放。

你看秦王嬴政对吕不韦的门客的处理，吕不韦是三千门客。我们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来，秦王嬴政并不领情，并不认为吕不韦的门客就是他的将来的人才库，是他的智囊团。他不这样认为，反倒对吕不韦的门客采取这种打击的办法。这说明嬴政是怎么看待吕不韦的门客，他把吕不韦的门客看作是自己政治上的一股敌对势力，是威胁自己政权的一股势力。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严厉处罚。

我们在《史记·吕不韦传》上看到的是另一种记载，说吕不韦是因为六国的使者来请吕不韦，所以嬴政担心。实际上，这件事情上绝不是那么简单。我们通过这件事情看出来，秦王嬴政对吕不韦是怀有深深的戒心的。不但戒备吕不韦其人，而且戒备吕不韦的手下的三千门客。嬴政这个戒心很深。

那么，嬴政为什么要戒备吕不韦呢？吕不韦收养门客三千人，从秦国发展的角度来说，吕不韦的确是在为秦国储备人才，选拔人才，并且吕不韦还组织人为秦王嬴政编撰了一部帝王教科书《吕氏春秋》。但吕不韦所做的这些丝毫没有影响秦王嬴政对他的戒心。

那么，秦王嬴政为什么要戒备吕不韦呢？只有一个理由：吕不韦的权力太大了。吕不韦在庄襄王时期做了三年丞相，在秦王嬴政时期做了九年相国，前后做了十二年的丞相。他丞相的权力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来自于职务，就是他作为丞相、相国应当赋予他的权力。这是一种权力。

另一种权力，吕不韦还有一种特殊身份。吕不韦是太后赵姬的前父，在嬴政小的时候，他给赵姬还有过一段私密关系。所以下这种情况下，赵姬还会给吕不韦一些特殊授权。所以，吕不韦的权力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来自于职务方面的权力，另一方面是来自于太后赵姬特别给予他的权力。
所以，吕不韦的权力可以说是相当之大。这个巨大的权力是嬴政非常担心的。

第二，除了权力以外，吕不韦还有多项军功。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非常重视每一个人对国家所立的军功。吕不韦在掌权期间继续执行统一中国的既定方针，不断对六国用兵，且节节胜利。特别是在秦王嬴政五年的时候，吕不韦派兵打了个大胜仗，这个胜仗是在魏国进行的。他在魏国的地盘上夺取了几十座城池，建立了一个郡，这个郡叫东郡。东郡实际上就是山东这一带。

可以说，东郡的建立让秦国的国界和东方的齐国结壤。本来秦国和他结壤的只有韩国和魏国，而现在东郡的建立意义非常重大。东郡的建立让齐国感到了秦国的直接威胁，而且东郡的建立把六国南北隔断。南北隔断以后，六国要想南北再合作变得非常困难。因此，吕不韦有很多军功，这个军功具有双面性：一方面是吕不韦的政绩，另一方面又是吕不韦的权力基础，是他有巨大权力的基础。

第三，吕不韦在他的12年执政期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所以他有一股巨大的政治势力。第三就是他的政治势力很大，他是秦国两大集团之一。

第四，吕不韦在政治上也有他的势力。我们前面讲过，吕不韧非常了得。他从一个商人看中了义人，认为义人其货可局，然后通过运作让义人成为嫡子，安国君的嫡子。后来，又继位，辅佐了义人的儿子嬴政。吕不韦所有的运作都很成功。但是在他的后期，他犯了错误，这个错误主要有几个方面。

第一，他客观上形成了嫪毐集团。嫪毐集团的出现和吕不韦有直接的关系。吕不韦如果没有献嫪毐，可能就不会出现嫪毐集团。他发现了嫪毐，并设计献出了嫪毐，嫪毐得到了太后的高度信任。赵姬则显得糊涂，不但让他富贵，而且给予了他权力。嫪毐后来专掌秦国的国政，成为和吕不韦对抗的一个大集团，这些都不是吕不韦开始想得到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说吕不韦自己脱身是对的。他不能让太后保持这种私密关系，这个做法是对的。他给太后找一个男宠，也没有大过错，但过错在于太后，责任则是吕不韦的分担。
他把嫪毐给弄出来了。然后嫪毐又形成一个大的政治集团。这个集团又和吕氏集团对抗。虽然这不是吕不韦的初衷，但是这个集团的形成，吕不韦是有责任的。

这两个集团，不但在秦国，在整个天下，人们都知道《战国策》。其中讲了一个很有名的小故事。我们把这个故事讲一讲，大家会明白，明白好多事情。

这个故事怎么说呢？说秦国去攻打魏国，魏国就有人向魏国的国军建议，说：”秦强魏弱，魏国肯定要打败，打了败仗你一定要隔地求和。与其打了败仗再求和，不如先隔地给他。不等他发动战争，你先隔地给他。”

他说，现在秦国，从一般的老百姓，上至高官，都知道秦国是两派：一派是吕不韦，另一派是赖。吕不韦这一派是坚决的主战派，而赖这一派倒不急于去吞并六国。这原因很简单，因为吕不韦是为秦国的利益服务的，当然要去歼灭六国。而赖这个集团，我们知道赖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人，除了身体强壮以外，他一无政治头脑。他只想攫取更多的权力。

所以看起来，吕不韦是主战派，倒是赖是比较温和的一派。他说，如果我们把主动给土地、给了秦国的话，肯定是帮了赖集团的忙。这样，赖集团就可以战胜吕不韦集团。你主动献地以后，等于是给赖了功劳，赖又立了功，太后也很高兴。这样就可以击败吕不韦集团，报了魏国屡次受吕不韦之害的仇恨。

《战国策》专门记载了这个小故事，这个小故事告诉我们三点清晰的道理：

第一，吕不韦集团和赖集团是秦国两个大的集团，是两个相互对立的大集团。

第二，吕不韦集团跟赖集团之间的不和，连魏国人都知道。

第三，吕不韦集团是坚定的主战派。最起码告诉我们这三点，因此应当把地献给秦国，帮赖一把，战胜吕不韦。

所以我们通过这个故事可以知道，吕不韦的第一个失误就是他不自觉。其实他并不想形成一个赖集团，但是他由于献了个赖，最后客观上出现了一个赖集团。这就是吕不韦的一生中犯的第一个大错误。设想将来，秦王嬴政即位，秦政是要独揽朝纲的。
无论是吕不韦集团也好，还是赖集团也好，嬴政都不允许他存在。赖集团的首领赖被杀了，那么吕不韦集团的首领，嬴政也一定要除掉。这是吕不韦犯的第一个错误。

吕不韦一生中间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他不自觉的越位。什么叫越位？他本来是臣子，他超越了君权，这就是叫越位。这是吕不韦一生中间的第二个错误。

吕不韦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上一期分析了赵姬。吕不韦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他是一个商界精英，也是一个政界精英。他也是从商界精英成功转型为政界精英的一个人物。

但是吕不韦只知道，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吕不韦非常精于怎么样获得权力。但是吕不韦不懂得需要放弃权力。所有从政的人都必须要记住两句话：有权而不恋权，到位而不越位。

吕不韦经过艰苦努力获得的权力，叫吕不韦轻易地放弃非常困难。但是中国古代的行政环境，决定了中国社会发展到春秋战国时期以后，就进入了中央集权制。

进入中央集权制以后，国君就是最高统治者，军权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在这种制度之下，任何人的权力都不能够超越军权。如果谁执掌的权力长期超过军权，那么一定会被君王除掉，这是没有商量的。

所以秦王嬴政即位以后，吕不韦的做法应当是及时隐退，低调做人，韬光养晦，解散自己的政治集团，让嬴政放心。这是吕不韦正确的做法。

但是吕不韦并没有这样做。他回到洛阳失仪的时候，仍然是宾客迎门，六国的使者络绎不绝。吕不韦还挺得意，认为那么多人来请他，但他没有想到六国来的这些使者，每一个人都是催命之鬼。来请他的人都是催命之鬼，来一个人，嬴政就多一份担心。来的人越多，吕不韦死得越快。

所以吕不韦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说明不甘寂寞，这是人的本性。要一个人从风光无限到杳无声息，是非常困难的。吕不韦本来在顶峰期风光无限，但你一下子叫他杳无声息，很难做到。因此，吕不韦第二个错误，是人性导致的，他没有办法回避。

而吕不韦如果去六国担任官职，嬴政能同意吗？吕不韦的才能如果为六国所用，对秦国是极其不利的。秦王只有把他除掉。
嬴政只有把他除掉。

所以，嬴政处理吕不韦实际上是一套组合拳。它是一套组合拳。先打了第一拳签息，第二拳打过来就是赐死。

所以吕不韦很懂得嬴政这一套组合拳。既然你左勾拳打过来了，我就知道你要我的命。不用你下面再打拳了，我就干脆死了得了，一步到位。你也不要一步一步的来了。

所以吕不韦就在他的两大失误之下走向了死亡。吕不韦之死是他一生犯的两个大的错误所造成的。

那么，吕不韦死以后对秦国有什么样的影响？正如前面王立群先生分析的那样，吕不韦的悲剧在于他只知进而不知退。当他集权力财富于一身时，失去了往日审时度势的本领。在应该急流勇退的时候，没有隐退，而是过于贪恋权力，势必会成为秦王嬴政清除的对象。

其实，吕不韦的生命不应该这么早就结束。悲剧毕竟发生了，而吕不韦对秦国的影响是巨大的。

那么，吕不韦死后将对秦国统一六国带来怎样的影响呢？可以说，吕不韦之死对秦国影响十分巨大。因为商鞅变法以来，秦国有一个人们脑子中固定的概念：打仗要什么？要人头！拿了人头回来就可以晋升爵位，有了爵位可以加官，可以获得财产、财富和地位。

所以，秦国的军队被称为虎狼之师。但是虎狼之师在进行统一天下的战争时非常危险。我们上一集开始就讲，昭襄王48年秦国大军要包围的邯郸，要灭邯郸，王赵国为什么没有打赢？因为赵国的军民进行了惨烈的抵抗，军民全上阵，这个抵抗非常激烈，秦国没有打下来。

为什么打不下来？因为六国人都知道，一旦秦军进了城，他建了兵要杀，建了民他也要杀。反正人头上并没有标明他是军人还是老百姓，带回去的人头就可以领赏。与其让人家攻破城杀了，倒不如与他拼了，反正都是个死。

这样一来，秦国的统一战争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就是六国的拼死抵抗。这说明秦国实行的军功绝智遇到了一个难题。军功绝智固然使秦国的军队强大，但强大的秦军在进行统一战争时，面临的是六国的殊死抵抗。如果你不调整政策，统一战争很难打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进行政策调整。
你一个劲的斩首杀人，六国不同意。虽然秦国统一天下是大势所趋，虽然秦国灭亡六国是历史的进步，但是对于六国来说，六国也有它的生存权。凭什么你统一是正义的，我抵抗你就是非正义的？我就得死成就你的生命，有那么个道理吗？

所以六国的拼死抵抗也有它的道理。在这种情况下，六国必然要抵抗。秦国要调整政策，而吕不韦在他的《吕氏春秋》中不是一味的讲的是商鞅变法的法家。吕不韦在《吕氏春秋》中大讲儒家的德教，讲儒家的王道人证。

换句话说，吕不韦在位期间，他已经把儒家的思想融合在《吕氏春秋》中，也把儒家的人证王道融合在他的政策中。所以我们看吕不韦主政期间，虽然对六国还用兵，但是杀人的数量明显减少。

在吕不韦之前，对秦国对六国的战争，往往是斩首十几万、二十几万，最多是活埋四十五万，杀人非常多。然而在吕不韦主政期间，秦国对六国的用兵仗还在打，但杀人的数字明显减少。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吕不韦已经在调整秦国对六国用兵的政策。

因为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是个杂甲，这个杂甲中间就包含了儒家的人证和王道。而吕不韦的去世，就意味着秦王嬴政不但要除掉吕不韦，也要抛弃吕不韦的《吕氏春秋》。吕不韦的去世和《吕氏春秋》的抛弃，对秦王嬴政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情。这就意味着吕不韦所融进去的儒家思想完全被摒弃了，吕氏春秋所讲的杂甲这一套也被秦王嬴政抛弃了。

吕不韦死后，秦王嬴政的身边就缺了一个重要的助手。我们知道，在中国历史上，凡是有作为的君主，他的身边一定有许多杰出的人才在辅佐他。那么吕不韦死后，秦王嬴政会选择谁作为他的主要助手？谁会成为秦王嬴政的主要对手？我们下次再讲。谢谢大家收看，再见。